是个繁华之地,别再回来……送死了。”德安轻声一句,却叫荣国夫人全身打了个颤,有些惊骇地看着德安,迟迟不敢动手去接。
武顺虽也有些惊疑,却到底贪念过盛,仍旧伸手去轻抚,但当她看到李治离开之时,又一迭声地唤起李治来。
可惜,李治连听也不听,便自离开。
她失望了,但只失望了片刻,便立时起身,试着去推开平日里锁得严实的囚门。
果然,门开了。
她欢叫一声,抢先一步奔出那布置得极为华丽的囚笼,接着便将那一盒子东西全数捧在怀里,看了一眼迟疑着的母亲,想了一想才唤道:“母亲!你真不走么?”
“走……走去哪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觉得我们能走到哪里?”荣国夫人突然明白了什么也似地,怔怔地问。
武顺看着这样的母亲,终究还是不忍,叹了口气,从怀中的小盒子里掏出两枚金元宝,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拿出一张房契来,一并压在囚笼之外,说了句:“若是母亲不想跟着女儿走,那媚子也是个肯收留母亲的。你留在此处也好。这些元宝,与那里面的东西,足让母亲好好儿打扮梳洗,光明正大地入宫去见那媚子了。母亲到底是母亲,若母亲堂堂皇皇地入宫去,她也不能不见的。所以只待他日女儿得了宠幸,也入宫去之后,母女自会再相见。不过……敏之那孩子,母亲还是别再见的好!顺儿走了!”
接着,转身,又想了一想,从怀里又掏出一枚金元宝,转身过来,再压在那张房契上,低声道:“以防万一,母亲还是多拿一枚的好。”
这一次,她转身,再不回头——尽管杨氏突然跟发了疯一般扑出囚笼,抓着她衣摆,苦苦地求着她不能走,但她到底年青,到底还有渴望,所以竟奋力一挣,摆脱了那已然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自行离开了。
夜,一片静寂,整个囚笼里,只听得见那一阵阵的哀嚎痛哭之声。
天色将白。
杨氏瘫在囚笼之外,呆呆地看着天空泛起紫光。
一阵开门声传了过来,她转过头去看,却不意外地见到了捧着一只摆了酒壶与酒盅的银盘入内的德安。
眨眨眼,她呆呆地问:“你捧着的,可是我女儿的东西?”
“主上有旨,赐酒一壶,立着荣国夫人即时便去崇圣宫,为先帝过世之韦昭容奉礼。”德安朗道。
杨氏勾起唇角,目光渐渐从茫然变得清醒,复又变得狰狞:“他连老身也不放过……他连老身也不放过……”
全身簌簌地发着抖,她直若全身筛糠一般地尖叫起来:“好一个大唐皇帝!好一个仁慈君主!他连老身这般一个年迈老妇也不肯放过!”
“老妇?是老物罢?”德安冷笑一声:“或者说,非得您的亲外孙来接,您才肯离开?也可……那咱家现在便着人去接了贺兰公子来,请了八抬大轿来……”
杨氏全身一僵:“住口!住口!”
“你走,还是不走,咱家都不关心。只要你喝下这杯酒,便万事罢休。”德安冷笑一声,倒了满满一杯酒,放在她面前。
……
东方已然大白。
李治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依旧是一身黑衣黑裳,看着那辆粼粼向北的破旧马车,低声道:“如何?”
“主上安心,那两个已然送出去了。”德安低道。
李治点头,转身离开,再也不看那马车一眼,甩袖负手,大步走下台阶,同时轻声下达最后一个指令:“将鸽子放出去罢!”
“是!”
……
片刻之后。
马车里。
被颠簸得终于醒来的杨氏母女二人,很是茫然了一阵,接着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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