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说人人到。
李治话音刚落,便听到李弘大呼小叫着“母后”,手里还牵拖着个跟着他一样呀呀怪叫着的李贤一道,奔了进来。
见两个孩子来,李治且先住了嘴,伸手先将李贤抱起,怀里拍拍哄哄,看着李弘上前胡乱一礼便上榻去搂了媚娘颈子撒娇耍痴地软软亲亲。
媚娘反手过来抱抱李弘,一脸委屈地正待言语,便又听得李治道:
“看看两个孩子都知道痛惜你,你可想过错了?”
媚娘闻言气结,倏然转身过去,又只丢给李治一个背影,继续委委屈屈地流她的泪,不理这个人。
其实见她如此,最心疼她的除了李治还能有谁?两个孩子毕竟年幼,又不曾见过这等架式,自是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只知担心。
但尽管早已心疼得恨不得立时上前搂了娇妻在怀中亲抚亲哄,李治还是觉得,着实有必要让这个最近被自己惯得有些无法无天的任性小女子知道些好歹厉害——毕竟天子不是真的天之子。一旦她出了什么生死之事,他这手中皇权却是半点儿也无力回天的。
于是他便忍一忍心,正色道:
“你还觉得委屈了?好,你既然再不曾替我与孩子们着想过……那自即日起禁足!
这几日你且好生呆在这长生殿院内,好好儿想一想为什么今日我要冲你发这般大的火气!
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殿院门外!”
此言一出,立时整个殿中都是一片震默!媚娘更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次日午后。
刚刚哄走了带着弟弟前来,哭跪求闹耍赖撒娇了足足两个时辰要他解了媚娘禁足令的李弘,这边李治又一眼看见了得也有几分道理,毕竟这些年那么多的……”
“你给朕闭嘴!”
李治烦得不行,偏偏又听他在这里劝,自然火气大,张口便一句喝,怂得德安立时闭紧双唇,不敢再出一声。
喝完了德安,李治只觉自己心中一股无明火腾腾地往上窜,一边儿咬着牙捋高了袖子直露出双肘,一边儿高喊着侍墨小监伺候纸墨!
可待他搦了玉管啜饱烟墨提在手中时,却对着雪白的玉版纸发起呆来。
回什么?
他回什么?
想啊想,他想得头痛欲裂,不由再发一声烦吼:
“武昭!
武昭!!
武昭!!!
你便就是要急死我气死我疼死我了才算好是不?!”
接着用力一拍,“啪”地一声将一支上好的蓝田玉笔便拍折成两截在案几之上。
立时,旁边诸侍齐齐跪下,同呼请罪。
“罪罪罪,罪你们个大头鬼!”
李治怒喝:
“朕自己在这儿心里不舒畅着,你们又跑来凑什么热闹!?
一个个的还嫌烦得不够?!
起来!
收拾东西备驾明德宫!”
就连一向镇定从容的德安也被这般狂燥的李治吓得有些失神,呆愣愣地,竟脱口问了两句叫他至死都引以为羞的话:
“主上,您……不先问问娘娘么?
要是万一娘娘更生气再不准您踏她闺榻半步……
那个……不是……
呃……德德德……德安知……”
他最后一个“罪”字还没说完,就突觉眼前一花——
原本气得向后仰躺在龙榻上单手遮脸的李治闻言反手一抽,抽出身下金丝掐龙纹绣绫软枕就狠丢出去,正中德安脑门!
“嗵”地一声巨响,他整个被砸翻过去,四脚朝天仰躺于地,头顶乌纱金带帷帽被砸飞满地乱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