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老神仙的话儿是有理的,可眼下天儿还凉着,便是洛阳比长安暖些,您也得保重些身子,万不可就这般轻忽着。”
李治嗯了一声,一边儿将金色广袖边儿滚出来的银毫雪狐绒毛团儿理得顺应了,又道:
“对了,你们去传了素琴与孙道长入内没有?”
“传了。”
“那便好……呆会儿他们一来,你便去取了朕的金龙玉牒来,一人赐了一块儿与他们,自今日起,但有他们需要,便可自行入宫面见媚娘或者是朕,无需再行上疏通报——有他们在,好歹也是能让媚娘早一点儿从这样的痛中走出来……
否则她怀着身子……唉,说来说去,还是朕的不是……若是早些儿想到媚娘会再度有孕,也不会偏偏……”
李治眉间又复阴郁起来。
德安见状,急忙劝道:
“主上这般说,便不是了。正如主上所说,娘娘的性子实在是看似强横实则处处收敛,事事过虑,颇有些没放开了手脚的。
这对娘娘可不是什么好事——眼下后廷之中只有她一位了,还算好的,可前朝那些……
越王妃,纪王妃,韦太妃,燕太妃……
哪一位都不是好收治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主上这也是为了她好。
何况之前主上也没想到娘娘会这般快便再度身怀有孕,不能轻易将这等事与她知晓,实在无奈,不是才瞒着这般久的。
如今因着东幸洛阳,百官跟入,又是薛将军之事,将那位张大人给带了出来,娘娘会问及张乳娘,也是早晚之间的事。所以主上这才设法将日子提了一些……
这是长痛不若短痛的法子,哪里便是主上不是了?”
“她毕竟身怀有孕,这样的痛……”
李治摇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最终,也只能闭闭眼,将这些与那其他的痛一并咽下来,接着又肃眉道:
“不过你说到了那些女人,朕倒是不得不提醒你了——”
李治停下脚步,正色看着他道:
“媚娘眼下这等状态,必是一时无心管着那些女人,你得把她们给朕看好了,别叫她们去给媚娘添麻烦。若是媚娘因她们有了什么差池……朕头一个便拿你是问,明白么?”
“主上安心!德安省得。”
德安点头。
李治点头,又想了一想,摇头道:
“还是不成,那两个年轻的倒也还好些,毕竟你也跟着朕这些年,一时之间也还能治得住她们,可那两个年长的……”
李治眯了眯眼,好一会儿突然睁开眼道:
“传朕旨意,午后在见新罗国主之前,朕要先见一见韦太妃。然后你再拿一封朕的手书,去亲自会一会燕太妃。”
德安一怔,立道:
“是。”
……午后。
贞观殿。
韦太妃已然入殿许久,含笑垂坐于下座,听着李治接连吩咐了几件无干紧要的政事然后对着自己微笑,便谦道:
“陛下政务烦忙,若有何事要吩咐老身的,便着左右传一句话儿即可。”
李治摆一摆手,支开了左右才起身,徐徐走到坐在殿下的她身边,一边儿按着她不让起身谢礼,一边儿也与她面对面隔几坐在早已备好的圈椅上,笑道:
“不成不成,事关紧要,朕还是要亲自与贵母妃说一说的。”
韦太妃点头,含笑道:
“但请陛下吩咐。”
李治垂眸,半晌才轻声柔语道:
“本来是该慢慢说与贵母妃,免得惊着您老人家的,可您方将也听着了,不多时,新罗国主便要来,与朕见一见。这位新罗国主此番前来,却是微服而来,所以朕必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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