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手中玉杯,接着侧首看她,眉目含情道:
“欢喜能收治得这两个不安份的女子之同时,还终究能给元、徐二位姐姐,出一出旧年遗恨呢。”
媚娘扬眉,却淡道:
“旧年遗恨?素琴也好,惠儿也罢……能有什么旧年遗恨呢?”
李治挑眉,看看她,好一会儿才淡道:
“我还以为……你会回答我——若不为如此,你才懒得见一见这位当年贤名传满内廷的贵母妃呢!”
媚娘定定看他,好一会儿才道:
“贵妃娘娘当年实在没有半点儿对不起素琴与惠儿的地方呀?”
“……我可记得,当年你曾言说分明道:若非贵妃娘娘有意纵容,意图借刀杀人毁了自己那个事事处处都要与她争一争的堂妹,却也不会害得元姐姐早故的。
而徐姐姐……”
李治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若非是她在借势阻着,只怕早已是位立四妃……临终也不至于连同葬昭陵这等微末心愿,也要借我之手成全了。至于后来的……”
李治闭口,好一会儿才轻道:
“至于后来的萧氏,若非是她刻意容得近侍引之,也难入东宫,害得……”
他不再言语。
媚娘抬头,淡淡道:
“不错,她的确是我要找的人,不过为了治郎,我眼下,却是不会再与她置这些气了。”
“何故?”
李治虽心中已料到媚娘会这般回答,却还是故意挑眉发问。
媚娘虽明知他会问,却还是诚然以告: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治郎伴在媚娘身边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媚娘懂了一件事。”
她徐徐放下手中玉杯,缓缓袖起双手,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柔:
“对待这些心怀不轨,却总是做得一幅坦荡无私的虚伪之人,野心之辈,最好的报复,便是借着她的虚伪,打碎她的野心。让她一生都活在自噬其心的痛苦之中。”
李治看着她,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手,静静地覆上了她的手背:
“对。”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阶下诸人看着,却是各色表情,各样心思。
……
宴后。
因着天色已晚,皇城禁制已下,李治便着令,特赐芳华阁等四处宫院,与诸皇子,诸诰命休憩一夜。
诸人谢恩之后,便各归其馆。
夜已深。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行在小石径上。前面的人提着一盏蒙了黑布的宫灯,只能看得眼两人脚下尺来方的地方,是故后面那个被裹在连帽大氅里的人,便跟得格外紧。
穿廊过院,眼见芳华阁已离得远了,裹在连帽大氅里的女子,终究忍不住开了口:
“敢问瑞安公公,皇后娘娘这般深夜私召妾入长生殿私议,却是为了什么呢?可是今日里赐宴之上,妾有何失礼犯颜之处么?”
这个声音,却正是越王妃杨氏所有。
前头带路的,正是瑞安不错。但此时的他,却不想,也无心与她多言,于是只淡道:
“娘娘令谕,咱们这些侍下的也是不能多问的。不过想来娘娘这等深夜了,主上又正留在长生殿里陪着……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要寻王妃的。”
越王妃心中一紧,轻道:
“陛下……陛下此时也在长生殿中?”
“这个自然。主上不陪娘娘还能到哪里去?哦……王妃可是担心会撞着主上?这个却不必多虑。”
瑞安淡然一笑道:
“主上勤政,每日里都是惯例必要将当日要紧的奏疏批尽了,读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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