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
安州。
都督府中。
当今皇帝李治的亲生兄长,太宗第八子,越王李贞袍袖平冕地坐在一张胡床上,反反复复地拨弄着指间的玉韘,冷冷勾起一抹笑容,看着面前的近侍林渊,冷笑一声道:
“你是说……那些人还连殿门儿都没瞅上一眼,便被全灭了?”
“……是。”
李贞点头,笑着连说了几个好字,才长吁口气,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冷笑一声,才道:
“如何?本王便与你说过,本王这个九弟,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你不听,偏要去招惹他,这下子可妥当了?”
越王妃看他一眼,却淡然不语。转头向着林渊细声道:
“没留什么后患罢?”
“王妃娘娘且可安心,一且事儿都顺着。皇帝似乎也是有意不留活口的,一个两个的都尽数除尽了。”
此言一出,李贞倒是挑了眉:
“他把人都杀了?一个活口也没留?”
“是。”
李贞蹭地一声跳下榻来,左左右右地负手兜了几个圈,啧了几声,转头看着妻子娇艳如花的面容道:
“这不对呀……老九的性子,本王也是知道的。那一向都是手里悠着狠着的。这一次居然一个人都没留……莫非他知道是咱们动的手?”
“不会。”
越王妃摇了摇头,步摇铮铮做响。颦眉微思一番之后,她便转头问林渊:
“当时武后在哪里?”
“武后?”
林渊一怔,脱口道:
“自然也是在寝殿之中啊?武氏妖女眼下身怀有孕,自然不能离得半步。”
越王妃点头,微舒口气,细声细气地对着李贞笑弯了一双月牙儿般的眼:
“这便是了……只怕陛下不动手,却是因为那个女人呢。”
李贞一怔,伸手取了玉搔头来搔了搔,却有些懵懂问:
“为了那个女人……你是想说,他是担心那个女人受惊?不至于罢?那可是武媚娘啊!那个女人,这些年里宫中风风雨雨何等场面没见过?他至于么?”
“若在平时,陛下或者会心疼她,但一定也会放手让她自为——毕竟如殿下所言,这个女人,还是很有本事的。可此时她身怀有孕,且据妾所知,此胎于她,似是大为不利……
陛下对这个女人,一向视若性命,所以为了让她得安寝,咱们所派的那些侍卫,自然是断不能容得去扰了她的。
当然要速战速决,所以也就顾不得手下得重不重了。毕竟咱们派出去的那些人虽为试探之意并无真心行刺之图,但实力却着实不弱。影卫如何强悍,若不费一番手脚,怕也难擒得一二活口。”
越王妃温声细语,又含笑道:
“这一点,林渊不能解,可是殿下自小可是与陛下一处长大的,也是看着他这一路如何走来的。自然比谁都明白,这个女人对陛下而言,意味着什么。”
李贞哼了一声,倒也坦然道:
“父皇在时,便总有些人爱嚼舌头根子,说我天子李氏一门,尽是出些惧内畏妻的种……”
说完这句话,他却哈地一笑,将玉搔子往几上一扔,也不管玉质娇弱,竟因着自己长年习武的大手劲生生被掼成了几截,扬眉横目道:
“惧了又如何?说白了,不还是那些人眼热咱天子李氏一门中的男儿,尽都得些天纵之娇为妻,所以便说说酸话儿么?
虽说这武媚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的本事,她的手段,那样样处处,哪一样不是超过凡女俗妇的?
她再怎么不堪,那也是天子宗室的事情,论起本事倒也都是配得上一声天子李氏,门中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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