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也挪挪挪,一路蹭到媚娘身边,腆着脸将头搁在她肩上,看着她手中的书,嘻嘻道:
“娘子今日似乎心情不佳啊……”
媚娘回眸一嗔,却再不理他。可偏偏这一记回眸娇嗔,却是风情万种,叫李治难免心热,又碍于娇儿侍臣在侧,不好便失了体统,于是只将身子更向媚娘靠一靠,手臂搁在她肩上,来回细抚,半是安慰,半却是试探:
“娘子生什么气呢?”
媚娘头不抬,眉不动,只是肩头轻轻一耸一放,李治的手便被甩下了背去。可他不肯放弃,竟然继续将手掌赖在她身上不走,无奈之下,她只得回头看着李治,淡淡道:
“媚娘哪里敢生治郎的气呢?若是生了治郎的气,说不得哪一日便也如韩王殿下一般,被治郎算了进去也不自知呢!”
李治一怔,却立时涎着笑脸道:
“原来你知道啦……”
一边儿说,一边猛地瞪了一眼身边的德安,却叫德安莫名全身寒毛起竖,紧张得咽一咽口水。
“不必瞪德安,也不必瞧瑞安……这样的事儿,若是我猜不着,那些年与杨……”媚娘本欲说杨淑仪,却迟疑一番之后,终究轻合其卷,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同样有些神色黯然的李治道:
“那些年的宫中故事,媚娘从不曾忘,也不敢忘记。治郎,你也不应该忘记。”
李治沉默。
媚娘摇头,淡淡道:
“狼逐野猫,依治郎的性儿,便是那猫儿不曾怀有幼崽,也必然要救那母猫的。只是……”
她摇头,不语。
李治半晌才道:
“你是怎么猜到的?”
“治郎的心性,媚娘太清楚不过了。若是搁在寻常日子里,这样的事情,治郎也不会太在意的,出手也必然果决。
可是眼下……”
媚娘摇头,轻轻道:
“可眼下却是治郎与媚娘多年夙愿即将达成之时……
无论如何,此时的治郎都会备加慎剔,再不会容自己受半点儿伤,有半点儿危险。
因为此时的治郎,全身全心,都只在能安安顺顺地看着媚娘披凤袍,着金冠,封后立宫的。
为了这一日,治郎等太久,媚娘也等太久……
此时的治郎是万然不容自己有半点儿闪失。因为治郎知道,此时的媚娘与孩子们最是危险,而能够保得媚娘与孩子们的,便只有治郎你,所以你为了我们母子,也必然会保自己万无一失……
不是贪生畏死,而是因为不值。”
李治目光微湿,看着媚娘好半晌,才展颜一笑道:
“你还是了解我。”
媚娘默默,好一会儿才轻道:
“其实治郎不必如此的。破衣之事,沉书先生处已然有了回应,说是韩王收到破衣之后,便因治郎着令京中影卫动手清理他耳目一事无暇顾及,所以此刻媚娘是不会有事的。”
李治点头,轻轻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便是韩王起了疑问,有房家大娘子在,他也不能有机会来查问此物真假的。”
媚娘侧目,看着李治道:
“那为何治郎还是要再如此行事……却硬是要让元舅公他们,个个都将韩王盯得更紧?”
李治沉默,良久才道:
“我还是怕。”
他轻轻一叹:
“也不知为何……我还是怕,怕他会突然寻得了什么法子,跳出这等困局,将如今的势态看得再清楚不过……
我还是怕。”
媚娘沉默,好一会儿才轻道:
“治郎当知,大唐朝中,能看透治郎此局深意的,可不止是一个韩王殿下……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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