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本宫便有大事欲备!”
“是!”
是夜。
长安,慈恩寺。
阴沉了一日的天,终究还是落了雪。
李治披着狐裘,坐在一株枯树下,由着德安替自己打着油伞,却在雪地里的石桌之上独自饮茶,品棋。
“主上,这天寒,便是您想找个人下这盘棋,好歹也得叫人安置了风雪帐来,添好了炭火……”
德安忍不住就念。
李治淡淡一笑,看着青石棋台上的残局,拈起一枚黑子,沉吟片刻之后落下,轻声道:
“媚娘可睡下了?”
“娘娘多半也是睡不着的。主上,还是进去……”
“朕知道,且再少待片刻。”
李治扬了扬手,刚说完,便是一阵墨色寒风卷着鹅毛般的雪花落在自己面前。
他抬头看着面色凝重的德奖,忍不住叹道:
“这等寒夜,还召师傅前来,实在在是辛苦。”
李德奖淡淡一笑:
“主上有召,德奖份内之事,哪里有什么辛苦之言?”
李治点头,目光温暖地看了看他之后,才轻声道:
“可拿到了?”
“昼夜兼程,终究还是拿到了。”
李德奖肃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油纸包裹得极好的纸卷,面色黯然道:
“只是……怕还是要让主上失望了,这收信的人……”
李治目光微沉,看着手中展开之后,露出的十数封火漆封口的密信:
“韩王叔。”
李德奖点头,叹道:
“若非亲眼所见,德奖实不能信,这些居然真的是太子殿下写与韩王的手书……唉……这好好的太子殿下怎么会相信了他……”
“不是他相信了他,而是他在利用他。师傅,这些年来你从小守着朕到大,宫里的孩子会有些什么样的心思,长成什么样的德行,你还不知道么?”
李治却不意外,只是摇头淡淡一笑,交与一脸震惊的德安,然后才轻道:
“朕早就料到了。从一开始知道皇后与韩王叔有所联系,又是这孩子所报,朕就知道了。
只是……”
他起身,在雪地里来回走了几步,双手拢在袖中,叹道:
“要如何处置,却还是需得细思量。”
李德奖正视着李治,诚恳道:
“太子殿下毕竟年幼,虽则行此大逆之事,可德奖还是斗胆请求主上恩宽……”
李治失笑地看着德奖:
“不,再如何,他也是朕的儿子,而且此番论起来,也是朕当年先对不住了他们母子。实实在在却是委屈了这孩子。
常言虎毒不食子,朕不会伤害他的。只是这储君之位……”
李治摇头:
“他究竟还是不适当的。”
德奖闻言,倒也微舒了口气,点了一点头,又道:
“主上可还有别的要德奖去办?”
“这些信,师傅都是按着朕的话儿办的罢?”
李治轻道。
“正是按着主上的意思来的,所有密信都只是按着主上之前写好的内容,着那个极仿太子殿下笔迹的教书先生重新伪写了一份发与韩王。”
李治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点了一点头。
雪地里,德安静静地替李治撑好了伞,看着李德奖又被李治宽勉了几句之后,便催他速速回府,去看一看据闻业已是三度有孕在身的素琴,然后才轻声劝着李治回殿。
李治点头,应下了,便拢紧了衣袖离开,只扔下一杯冒着热气儿的茶汤,与一盘未远的残局,搁在青石桌面上,任由一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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