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口水道:
“娘娘似乎早已知晓当时的情形,并不多问如何搜出那些人偶的,却是只追着一件事问。”
“问什么?”
李治抬头,目光寒意凛凛。
德安看了看他,用着一种特殊的音调轻道:
“娘娘追着的事情,正是主上前些时日着令德安小心瞒着,私下暗查的事。”
李治紧紧握了拳头,片刻之后才松开道:
“那你可查出什么没有?”
“查出来了。正如主上所料,他的确是与韩王府从未有过任何瓜葛。可是他身边的人,却有一个,看似与韩王府从无往来,私下却有些交集。”
李治豁然瞪着德安:
“什么交集?”
“主上可还记得野狐落里废昭容韦氏隐骨之所么?”
已然不知多久没有听到这外名字的李治一时间怔了怔,好一会儿才轻道:
“莫非他们都与此处有些关系?”
“当年依着先帝之令,韦氏被葬于此,对外只称是移居崇圣宫。是故宫中人也少有人知此处。都只当是哪个无名之人的孤坟一座。
只有这一个,每逢清明中元之时,还有韦氏死故之时,必要入此处,祭拜一番。
且据德安所查,此人祭拜所用仪礼,尽皆是标正的五服大礼。”
李治一怔,微一思索,立时失声道:
“莫非当年韦氏入宫前曾嫁与王世充之子的原因,是因为已与其有私,且育有一子的事……竟是真的?!”
德安抬头,看着李治,慢慢摇头:
“虽确有其事,然却非是这小韦氏,而是如今的纪国太妃……
主上,当年主上尚未出世,便是德安也是问过了师傅,这才确认此事的。
那孩子,并非是当年的韦昭容所生,而是韦贵妃嫁入宫中前……所生的。”
李治一怔:
“李珉之子么?朕怎么从未听说过?”
“因为这人并非是李珉之子……而是当年……
当年先帝于洛阳中救下韦贵妃与韦昭容之后,韦贵妃所产之子。”
李治瞪大眼,半晌才轻道:
“难不成……他是……”
德安点头,叹道:
“当年韦氏姐妹名动天下,王世充性好渔色,怎么可能放过论起姿色来,更胜过妹妹三分的韦贵妃?
唉……原本有了这一桩隐事,韦贵妃便是再如何受先帝恩怜,也不过就是个九嫔之属的。若非因着韦贵妃与韦昭容虽同时入宫,却是被高祖皇帝以为是长幼有序,又是韦贵妃更得先皇后娘娘的欢喜,所以先帝才在迎接韦氏姐妹入秦王府之时,先迎姐,后迎妹。
而且因此,后来先帝登基封妃之时,也是不顾贵妃曾育有异姓子的事实,强赐了贵妃号与纪国太妃,反而只封了妹妹一个昭容之号——
这也是韦昭容当年那般痛恨先皇后娘娘的原因之一……她总以为,若非是娘娘特爱韦贵妃,一力举荐,只怕这贵妃之号也本该赐与她的。
毕竟她才是那个没有生育更没有失了清白的人。
可最后,她不但得依着先帝之意,将那个姐姐生的孩子,默认为自己所出,交与本家中老仆代养,还要失了自己的贵妃位。
这般情形下,他自然其生可叹,只留下了一点血脉,便早早夭亡了。”
李治咬牙,轻声道:
“这般说来……那孩子竟是王世充后人?且又因着以为朕逼死了他的祖母,又是恨我大唐李氏夺了他自以为其祖父当得传与他的江山……
自是会生出许多仇恨之心,意图不浅罢?
可这样的人物,怎么就肯净身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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