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说主上……”
孙思邈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轻声道:
“小老儿说主上中毒了。”
李治只觉全身一冷,半日里才下意识看着一侧脸色苍白的德安:
“当真?”
德安浑身打着颤——
自从他从孙思邈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他都一直全身冒着冷汗,一直看着李治,期望他能早些醒过来。
如今人是平安醒来了,可是问的问题,却叫他更加难熬。
好一会儿,他才默默点头,承认了这事。
李治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好一会儿才勉强定了定神,轻声问:
“谁?”
“……眼下……尚且不知……
这……这贼人手法精绝,若非是孙老神仙及时发现,只怕咱们也竟一直未曾察觉。
而且至今以来,德安与师傅也只能查得出,这毒是浸在平素主上接触的东西里,一点点渗入肌肤之中的。
因着此物不经于口,是故竟是未曾得被发现。”
德安轻轻道。
李治点了点头,稳了稳神,这才看着他:
“你没有把此事透与媚娘知罢?”
“娘娘眼下诸事烦心,德安知道分寸。
何况竟有人敢危及主上,兹事体大,自然不可轻易将此事透了出去。
是以眼下咱们宫中知道此事的,怕是只有主上,老神仙,师傅,与德安四人。
便是瑞安与苏儿文娘,德安也不敢擅自告之的。”
李治点点头,又摇头,喘了几口虚气,这才放松身体,由着德安抱了一堆软枕放在身后倚着,勉强聚思宁神想了一会儿才道:
“好,做得好。
此事确不能让媚娘知晓,否则只怕事体还要大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此番之事,倒是也给了朕一个提醒……
既然韩王叔能搬王德的计,那朕又为何不能照着搬一搬他的计呢?”
德安一怔,看着李治道:
“主上的意思是……
此番之事竟是韩王所为?
可不应该啊……若是他……”
德安住了口,却教李治接了来:
“你是想说,若是他,没道理不下绝手,是么?”
德安点头。
李治摇头,轻轻一笑,且也不答,只是先谢了早就无心于此般之暗流诸事的孙思邈,又着德安亲自送出宫去,顺带再传几队影卫来将整个太极殿暗中护得水泄不通,这才复与德安言道:
“若你以为如此,那便是小看朕这位韩王叔的格局了……
他既然心系天下,那自然是要处处事事,以得天下最佳的方式来考虑。
的确,此番他竟能在朕身边寻出破绽,成功下毒,着实是让朕吃惊,也让朕不得不重新考虑,此人的手腕与本事。
但你细细一想方才孙道长的话,便知此事,并非是他先寻思了出来的法子,只怕多半还是从王德处学的。
至于他为何要下这般轻的毒?
简单,这天下至尊之位,自古以来都是人人争欲得之的目标——
自古以来,得人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会懂。
何况已有太多太多一心图快图争,却反而争位失败的例子在前,
韩王叔这等聪明人,自然是不能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那便只有一条路可选。”
德安立时明白了:
“他这是要将主上的名声与一切,都彻彻底底地拔了去,不再跟主上一点儿的希望啊!”
李治点头道:
“为达这个目的,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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