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逢落魄不得意,被当地一名有意邀攀国公府的韦姓氏族的远系,一普通官绅相交,竟至得许其女。
而这女子竟然与其父一般,都存着些另样心思,自卫国公逝后,德骞受卫国公爵袭,她更一发地防着无论名气才华都远在德骞之上的德奖。
前些日子德奖因护刘弘业之事入京之时,还曾一反平素里向来不求恩典的例态,向李治恳请恩准着封侄儿承嗣长兄之事——
显然,却是为了避嫌了。
媚娘点头,垂首合着茶碗道:
“这位韦娘子,我也知道些,好似也是性情不太妥帖的。
难为你了。”
素琴叹气:
“性情不妥贴倒也罢了,可她又是个防人之心甚重的……
总以为妹妹有心图什么……
殊不知若是我……”
她看一眼媚娘,便再不言语。
媚娘淡淡一笑道:
“殊不知若是妹妹果然如此,那当初便不会弃了帝妃之荣,转而下嫁德奖师傅了。
需知便是治郎心念媚娘与惠儿旧义,或者不与妹妹实幸,却至少也会与妹妹无上之荣,甚至光明正大地将妹妹转认为义女,嫁个公卿之家,以妹妹身份,也是适有所得。”
素琴垂首,半晌才道:
“妹妹也只是心烦而已。”
媚娘点头道:
“看来,妹妹是希望姐姐与你一个两全之法了?”
素琴抬眼看着媚娘,诚恳道:
“姐姐,我是真心把大嫂娘与大伯当做亲人的。
实在是不愿与他们相逆。
姐姐机慧过人,可有什么法子?”
媚娘想了一想,却含笑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素琴眨眨眼,好奇地看着她,半晌才凑过头去。
是夜。
内寝。
李治看着瑞安将香点上,淡淡道:
“所以,你就把朕刚赏你的九凤玉镯给素琴了?”
媚娘看着李治的表情,伸手抱了他的手臂娇憨笑道:
“治郎生气了?”
李治拢了拢手中的简卷,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气什么?明知你不喜欢那个东西。”
媚娘眨眨眼,看着李治小声道:
“那治郎没有生气啰?”
李治抬眼看了看她,失笑,丢下简卷于榻边小几,伸手搂了她在怀中,点头道:
“知道怕了便好……
我还以为这天下间便没有你怕的事了。”
媚娘撇了撇嘴,不言语,好一会儿才道:
“若不如此,只怕那韦氏会不信呢。”
李治点头叹道:
“也是……
难为师傅了。
若论起武功文治,师傅哪一样都比他兄长强上许多,奈何他生性淡泊名利,实在不喜此道。
再兼之又有韦氏刻意以长嫂的身份相压,自然他也无可奈何。
你将这九凤玉镯给了素琴,韦氏一旦见过此物,自然知晓她与宫中高位妃嫔有过交集,更知素琴多少也要受我庇护,无论是如何,她都不会再难为素琴,是也不是?”
媚娘含笑点头,飞鸟依人般地偎入李治怀中:
“治郎英明。”
……
的确,韦氏不但认出了素琴手上的镯子,她甚至还知道了赐与素琴此物的人物是谁。
同样地,她也将自己所见,告诉了一个就连李治与媚娘都没有想得到的人——
她的闺中密友,旧贺兰氏夫人,也是媚娘的姐姐,武顺。
……
次日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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