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入内室时,长孙无忌与褚遂良,裴行俭等重臣立时抬头看向他。
罗飞先向长孙无忌行了一记大礼,又见过了其他诸人,然后才道:
“主人吩咐的事情,阿罗已然办妥了。”
长孙无忌看看他:
“那个乳娘找到了。”
“是,正如主人与诸位大人所料,当年德妃进宫时,为了隐瞒此事,曾派下了大笔银两来安置那些知道内情的老家人。
这乳娘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此番德妃病发,她与族中之人也知道事大,便寻了江湖中一个杀手组织动手了。
那个乳娘倒也是个机谨的,当年故布疑阵,说是逃回了老家,实则却是躲在西市一家李氏老板开的,名为永安书肆的坊子里以抄书为生。
那李氏竟是未能寻得着她。”
长孙无忌目光一凝:
“那书坊主人的来历……”
罗飞道:
“这便是那乳娘过人之处了。
她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出来,那家永安书肆,是当今主上早年身为晋王时,先皇后文德娘娘赐与主上的私产,便料定德妃与德妃母族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此处动手,竟是躲了下来。”
长孙无忌眯起眼,口里反反复复只是念了几遍永安书肆,便点头道:
“确实如此,当年文德皇后娘娘薨逝时,将自己名下一应的私产,全部留了与当年的主上。
适时主上年幼,便是先帝着王德暗中打理。
若是论起来……
只怕那些私产,已然于主上登基,甚至是立为太子之前,便移交主上了。”
裴行俭深思半晌才道:
“那若是这般说……
主上已然是知晓此事了?”
长孙无忌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叹道:
“若是一年前,老夫必然会定语,主上不知此事,可是一年后的今日……”
他摇头,苦笑:
“我实在是没有这个把握,说主上完全不知。”
一时间,诸人皆是沉默。
良久,褚遂良才道:
“那么老师,接下来……
却还如何?”
他从袖袋中掏出一本折书道:
“这……
还要不要……”
长孙无忌断然道:
“递,必然要递!
无论如何,德妃与李氏一族欺君罔上,罪不可恕,身为国之重臣,此为职责所在。
只是……”
长孙无忌犹豫半晌道:
“只是这递上去的时间……
却要再三思虑一下。”
褚遂良也是点头道:
“说到底,眼下德妃之事,尚未事发,此事又是事关皇家内密……
唉,此刻若是早早将此事发难,只怕有心人会拿主上的身子骨说事,说主上既然身为李氏子孙,说不定也会有这风疾之症,否则又为何如此在意此事……”
诸人又是一番沉默。
良久,长孙无忌却看了看其他人,下定决心道:
“既然如此,也只有权机相变了……
阿罗,你去安排一下,明日,我要与那武昭仪见上一见!”
……
次日,太极宫。
立政殿中,媚娘听得瑞安回报,不由一怔,半晌才道:
“这么沉不住气么……?”
她来回踱步半晌,才轻轻对瑞安道:
“你现在去太极殿,就对主上说……”
她微一思忖,便道:
“就说弘儿不适,请他速速移驾立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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