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这东西娘娘宫里也有……
是么?”
“本来是没有的,因为此物对胎儿,亦有害。”
媚娘缓缓起身,吃力地站起来,看着李忠道:
“可是前些日子,殿下亦知,这立政殿里受了那崔贵妃与某位上嫔争执的牵连,奔了猫儿进来,一时之间,殿内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她……
她本是想害你的,是么?”
李忠双目如火赤红,双拳紧紧握起:
“可是没害成你……
所以就想着用这害了我娘,一来可叫我断了对娘的人念想,专心待她好……
二来,二来也就叫你背上个意图谋害她,却枉杀无辜的罪名儿……
是也不是?”
媚娘淡淡一笑,却不语。
……
半个时辰之后。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李忠,媚娘这才放松下来,一脸疲惫地坐了下来。
文娘看着她,细声细气道:
“姐姐为何不肯纳下陈王殿下呢?
我看他,却是几次三番,都向姐姐示好,有心亲近呢!
若只是告诉他,姐姐已然于她娘生前,承当了他肯纳他为嗣子之事,想必他也不会活得如此胆战心惊了罢?”
媚娘却摇头道:
“不……不行。
我知你的意思,可我不能这般做。
身为帝王世家之后,又是皇长子之贵……
他若是不能时时刻刻,居安思危,只怕却是难活到成人之礼……
所以,还是叫他呆在皇后身边得好。
一来,皇后身边有了他,自然是事事都要讲究一个体面与功夫,免得落人口实,也算有个希望。
有了希望,做起事来,自然就会缚手缚脚,不甚便利。
她的不便,却正是我们大大的便利。
二来么……”
媚娘轻轻摇头,若有所思:
“今日一番语论,他也算是真性情全出……
文娘,你觉得比起治郎来,这孩子是不是更加会隐藏自己的心思?”
文娘这才明白过来:
“姐姐是担心,这样的孩子一旦嗣为自己之子……
只怕多少会有些养虎为患之虑?
可是之前您答应过那刘云若……”
“我自然是答应过她的,我也并非有意毁约。
不过,这何时收嗣他……”
媚娘言及此,不由又想起李忠那双看似平淡无波的眼睛,不知之间,身体微微一寒道:
“还是等一等,与治郎商议过了再说罢!”
另一边。
回到万春殿后的李忠。
他平静地坐在自己的榻前,看着王皇后所视的方向,表情淡漠而疏离。
一边儿,自幼儿伴着他长大的小侍永安,上前一步小声道:
“殿下还是早些歇下罢……
明日里的事情,还多着呢?”
李忠淡淡一笑,神态若哭:
“明日?
明日什么事?”
“就是……
就是那些身后事……”
“你也说了,那是身后事。”
李忠仿若闻着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轻轻道:
“既然是身后事,那自然便不会被母亲所知。
她自己都不知,那做这些,又有何用?
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
永安鼻子一酸,却始终不敢开口。
李忠又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向立政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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