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长叹口气:
“父皇……要将媚娘赐与朕为妃……以保王氏后位不失……
是也不是?
你是不希望这样的罢?
所以才一直隐瞒不提?”
王德却坦然道:
“无论老奴如何与太原王氏私仇深重,但对老奴而言,先帝与主上才是首位。
所以老奴不会做下这等事。
至于那旨中之事……
主上何不亲自看过……
再行其事?”
李治一怔,看着王德半晌,突然道:
“父皇留下此旨,多半意在不时之用……
为何你不加阻拦?”
王德淡淡一笑道:
“自然是不必的。
因为先帝留此遗旨之时,已然言明,开启此遗旨的先决之要,便是主上发觉这最后一道遗旨的存在。”
李治一怔,定定地看着王德,半晌不语。
永徽元年十月初三。
长安。
太极宫。
早朝之上,英国公李绩凯旋而归,献上诸等贡物与奏表之后,便立于当廷向高宗李治请辞其职。
李治与诸臣再三劝留,奈何李绩辞意已决,无奈李治只得着令准解其尚书左仆射一职,其任任开府仪同三司,同中书门下三品。
朝中百官闻之,皆叹李绩之高义。
……
朝后。
左延明门。
长孙无忌与禇遂良裴行俭等人,看着李绩坦然一人独行离开,不由长叹一声。
禇遂良叹道:
“说到底,英国公究竟是友非敌。”
长孙无忌沉默,面上也现些感叹:
“可惜……
可惜他一味求中立之态,否则以李公之才德,大唐天下,自当更加稳固。
氏族之流,自也不足为提了……”
一边的裴行俭闻言,思及日前因不得武职而多有抱怨之言,不由微现愧色。
……
是夜。
太极宫。
山水池边。
千步廊中。
李治与久未入宫的李德奖,立于一片黑暗之中。
而弓身跪于地上的李德奖,却双手高奉着一只小小锦盒,似欲奉与李治。
只是李治,一直头也不回,更加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良久,良久,李治才转身看着德奖道:
“师傅还是起来罢……
说到底,此事与师傅无关。”
德奖却不肯起身,只是沉重道:
“主上此言差矣,臣既得妻,则妻之罪,则为臣之罪耳。”
李治又是一阵沉默,这才上前伸手扶着德奖轻轻道:
“先帝遗命如此……
又哪里是罪呢?”
德奖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起身。
看着李治的目光,德奖明白,此番之事,李治口中说着不介意,可到底还是存在心上了。
也罢……
他淡淡一笑——
横竖自己也好,素琴也罢,本就无意长久在这是非地……
此事一了,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自当离京求去了。
他与李治这份师徒之情是他此生最大的珍宝,可却也是他一生亏欠于李治的根源……
若在以往,自己孤身一人之时,倒也不在乎些什么。
可是眼下他有了素琴,而素琴的腹中,又有了他的……
若能离开,便是被人说成是逃避,也无妨罢!
李治背着光,未曾看透德奖的目光,只是沉默犹豫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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