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味地追着杨淑妃一系不放呢……”
媚娘摇头,恻然含泪:
“他是不忍……
其实,当时他多半也是有些怨我的罢?
怨我,是我把一切挑明,是我把他逼上了不得不走的绝路……
也是我,叫治郎看透了一切,叫他在治郎面前欠下了一生的债……
可是……
可是……”
媚娘不语,瑞安却接了口:
“姐姐,瑞安却觉得濮王殿下未必是怨你呢。
说到底,濮王殿下可是濮王殿下啊!
他那般机慧无双的,又怎会不知当年之事,若再拖得半年,便必然要闹到父子相残,兄弟相杀的惨剧?
而若到了那一步,那濮王殿下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尤其是在面对主上时,他只怕再也不能无愧于心呢!
所以论起来,他还是心里谢谢你的……
否则为何后来那般长的日子里,他都没有想过要再害你?
瑞安觉得,多半,他心里也是庆幸着,幸亏当年主上与姐姐,早早儿把这事儿给发落了……
否则至无可挽回之时,只怕最恨他的,就是濮王殿下自己呢!”
媚娘无语,她也只能无语……
这些年来,她行事之间,从不在乎别人感受……
只有这一桩……
只有李泰……
因着他是最疼爱李治的兄长……
她总觉得,自己是欠了李泰了的。
同一时刻。
太极殿中。
寝殿内。
因着此时宫中各殿,已然是下钥了,李治就算再如何懊恼,也只得好好儿自己躺回去,歇着。
可因为心里念着媚娘,头总是隐隐生痛,睡不好,于是便索性披衣而起,叫德安端了些清酒来,一边品着,一边由着德安给揉着头,以图安眠。
饶是如此,德安也是心忧,不由轻轻道:
“主上,您这些日子,总是爱头痛……
明日里,还是请孙老神仙入宫替您瞧瞧罢!”
李治闭了眼,口中却只道:
“自己的老病根儿,自己清楚。
这么些年了,它哪一年不是要来找朕个四五回的?
由得它去,朕就不信,它能比朕活得长。”
这一句玩笑话,却叫德安好生不安,又兼之有些微怨,便道:
“主上一发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了……
便是不为自己,为着武姐姐,德安也求您,好好儿照顾着些儿罢!”
李治闻得媚娘,这才睁了眼,先转头盯着德安道:
“你给朕把嘴闭紧了,若是这事叫媚娘知晓,朕定要罚你,知道么?”
眼瞅着德安无奈点头,他才又转过头来,由着德安揉按着,一边儿复闭了眼,口中只道:
“唉……
朕也知道你们担心。
可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担心也是无用。
既然有孙道长的药吃着,补着,那便是天下最大的福分了。
若论起来,只怕天下得这症的,可不止朕一人罢?
那些没有神医在侧的人,早早儿便去了的人,又该怎么办?
难不成就索性自求了死路么?
事在人为,朕总是不信那些天命之类。
再者,你们常说朕是天子,是真龙,是万岁。
那就当信一把朕这天子真龙万岁罢?”
德安听着今天兴致好极,已然有些微微醉意的李治这般胡说,一时也是哭笑不得,索性便点头一味称是,应和着就好。
眼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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