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下日趋以丰润为美的时风不同,他有些太过瘦削,已然不是之前那个圆滚滚人如其名,恰如青青珍珠鸟儿般,需要太宗特准小轿入内里的魏王李泰了。
一身乌袍绣银的他,眉目中也不在充斥着假笑与防备,而是一派轻松自若——虽然哀伤不退,可却更显真诚。
“你说韦挺已然倒了?”
青雀看着一旁来报的李云。
李云点了点头:“倒了。”
青雀看看他,良久才苦笑:“我本以为稚奴之知机如此,当能看出关窍,之前柔善过度,以致成懦只是迷惑人的假象……想不到他的聪慧绝顶是真的,柔善过度以致成懦懦也不是假的……”
李云讶然:“郡王何出此言?”
青雀摇了摇头,慢慢坐下,又招招手,示意他也坐下,这才道:“父皇脾气大,可是却极为爱才惜才,否则那满朝三百贤臣,前后五十良相从哪儿来?还有那刘洎又怎么能活到现在?——不是本王夸父皇,这满朝大臣敢换了从古至今,除了那尧舜禹三圣之外,任何一个前代明君,那都是活不久的命。尤其是这刘洎。可是他好好地活着,哪怕父皇气得任性东征也不杀他,为何?觉得他是个人才,不舍得。刘洎尚且如此,何况韦挺?
若是稚奴不朝着父皇最痛恨处下去手,这韦刘二人但有父皇一日,那便永无后患——可是他最知父皇之心,却……”
说到这里,青雀又如有所思地停下,恍然地苦笑一声:“是啊……唉!本王总算明白父皇与诸臣们为何执意选择稚奴了……的确,他才是我们十四兄弟里,最似父皇,最有父皇之风的孩子——也是最能承继大唐江山的孩子——
也罢!他既然下不得手,那便本王代劳。稚奴曾说过,他必当为大哥效力一生——本王又何尝不是如此想?”
青雀这番话说得含含混混,李云到底也听不明白,不过闻得青雀欲帮李治,心中确实欢喜,便道:“那王爷以为,该如何是好?”
青雀思衬半日,才道:“本王记得,韦挺有个颇为信任的方士,叫……公孙常,是也不是?”
李云想了想:“不错,前些日子殿下着咱们去韦府打探消息时,便正好撞见了这公孙常从里面出来。”
青雀便点头道:“就是他了!阿云,你现在便去,设法寻了些那公孙常与韦挺往来信函,可能成行?”
李云想了想,韦挺所用信鸽驿楼,正是他所巡视范围,点头道可以。
青雀便道:“那便去罢!此番韦挺遭贬,以他之心性,必然心生怨恨,虽然面上不敢说什么不是的话,可私下里必然有所抱怨……从此入手,必有所收获!”
李云点头,又忧道:“还有那刘洎……”
青雀淡道:“刘洎现在已然是独立于原的枯木一株,随便一阵风便可催倒,不必忧心——那褚遂良,可还记恨着他三番屡次坏自己前程的事呢!放心。眼下最要紧的却是两件事:一,诛韦挺,至少也得让他永无翻身之可能。二……便是务必要抢在他人之前,留得武……”
青雀忽然闭了嘴,想了好一会儿,才对着看了自己的李云道:“还有一事,本王修书一封,你可要替本王请了一人来,务必见上一面。”
“谁?”
“徐充容。”
贞观十九年三月十二日。
洛阳。
芳华苑。
显仁宫。
西园中偏殿。
徐惠披了深红绫纹大氅,手捧书卷,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便见一个年轻小侍卫匆匆奔入殿内,先叉手行礼,然后才问道:
“敢问可是徐充容?”
徐惠看了看他,点头。
小侍卫便笑道:
“充容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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