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尚得清醒,李治昏迷。
诸臣顿时乱做一团。
是夜。
东都洛阳。
芳华苑(西苑)。
太子李治所居显仁宫配殿。
李治初初一醒,德安便欢喜连天地抹着眼泪,请孙思邈入内诊视。
一旁代替太宗守在李治身边的燕德妃,也急忙让出位子来,请孙思邈。
诊治良久,孙思邈乃道:
“无妨,不过是一时急伤攻心,才引得旧疾复发……几副汤药吃了,再把日里所吃的药乳从一日三剂改成六剂,七日之后,便可大好。”
燕德妃闻言,松了口气,便握了李治手,含泪道:
“稚奴,德母妃知你初闻承乾之事,心中悲痛……可便是为了承乾,你也当保重好自己的身子……”
说到这儿,德妃便是忍不住含泪道:“知道么?你父皇已然病倒,若你再病……”
李治闻言,茫茫然点头。
燕德妃见他如此,又好言相劝半日才行离去。
李治见她离开,才勉强起身,支持着去见太宗。
太宗寝殿外,方才入诊的孙思邈拦住了他:
“此刻陛下刚服了药,平了心绪,殿下不当入。你若一入,陛下必哭。这一哭,便前功尽弃。”
李治茫然点头,依然不发一语,只转身欲走。
德安见状,忧心至极,正欲上前扶着,却被孙思邈拉住,轻轻道:
“这殿下可是心病了……你得想个法子,让他哭一哭……不然这般伤痛积郁于心,必然要坏大事。”
德安想了想,点头谢过。
转身之间,又见徐惠匆匆忙忙泪流满面奔而入内,欲侍太宗,心下一转,便拉了徐惠身边文娘悄然道:
“武姐姐现在何处?”
“她也要来的,可是因为方才正在沐浴,却出不得来。是故晚了一会儿……此刻,只怕在后园中的水亭那里了。”
德安点头,便急忙上前,拉了李治,含泪道:
“殿下,咱们去瞧瞧,有什么能帮得上主上的罢!”
李治愣愣地点头,不言不语,如木头娃娃一般,任着德安引到后园。直奔水亭而去。
……
一入这芳华苑中,最是偏僻少人行的水亭,散着一头方才洗过,还不及拭干的乌发的媚娘,便看到那个朱衣金冠,玉容乌发的身影。
也看到了那张木然的脸。
“稚奴?你……怎么在这儿?”
媚娘讶然一呼,却见德安见了她,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奔上来,泣伏道:“武姐姐,您可救救咱们殿下罢……
他……他似是失心疯了……”
媚娘心中一紧,立刻便上前,拉了呆呆怔怔的李治,轻轻道:“稚奴……稚奴?你……你可还好?
可还认得我是谁?”
奈何李治受打击太大,一时再不得回转,媚娘见状,心中又痛又急,便也不顾礼常,伸手去轻抚了李治面颊,含泪道:
“稚奴……是我,稚奴!是我呀!你……你醒来……醒来呀!”
这般声声切切的呼唤,终究是将李治的心神,叫醒了一些。
慢慢地眨了眨眼睫,李治的眼睛中,终于恢复了些生气:
“媚……娘?”
“是我!是我!你……你可……稚奴?”
媚娘见他反应过来,当下欢喜,正待再问时,却忽见李治闷不吭声,竟自投入媚娘肩窝之中,双臂紧紧拥了她的身子。
媚娘大惊,正欲摆脱,却忽然感觉肩颈里一片湿热又转凉寒,接着,李治的身上,便传来一阵阵克制不住的颤抖。
媚娘心中一紧,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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