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然:“这般多的好东西……竟是全未曾见过……”
“父皇宠爱母后,一切东西都只给她最好的。便如此物罢,”稚奴含笑左右看看,顺手拿起旁边一把长盈两尺七寸,宝石珠玉镶嵌而上的宝剑道:
“这是当年皇祖还为唐国公时得的。
父皇本欲自己留着的。可见母后欢喜,便欲赠与母后。母后虽然喜欢,可也不欲擅用。
她一生中,也只用过两次。
一次,是我幼时宫中生变,母后以为性命难保,便携了此剑,将我与安宁交与王公公和花言相付,自己却随着父皇一同抵挡外敌……
另外一次也是大哥初为太子时,宫中生变父皇受伤。
母后第一次,也是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持此剑,杀伤一刺客——虽然那刺客只是重伤,可也是母后一生唯一一次手染血腥。
那一次之后,母后足足十多日不得安眠,梦见那刺客鬼魂索命,梦见自己两手鲜血,每每总因泪醒。
于是父皇便日日陪着她,成夜陪着。我呢,就这么看着他们。
父皇总是一手奏疏阅着,然后便间或向我要了笔来,以朱批之——因为他另外一只手,总是要抱着母后的。
因为母后睡不好,或者她根本睡不得,一双眼睛总不敢闭。
武姐姐,母后一生,柔弱贤德,然却也是个禀性刚强的。我从未见过那般的她——你可知,仅不过十数日,母后的凤袍玉带便再也撑不得起,足足宽了三四寸?
可是后来我问母后,母后却笑着说她不后悔,而且很高兴。因为这样一来,父皇的恶梦,就少了一个。而且她也依然可以和父皇做着同样的恶梦……”
媚娘闻言,颇为感动道:
“陛下与皇后娘娘一片情深,当真世所罕见。在这般帝王家中,更是难得。”
稚奴闻言,深深看她一眼,才道:
“父皇曾说过,我李唐一氏,虽贵为天子,然却从不以权势为至上——便是当年晋阳起事,北门生变,也皆是为了一个情字。
莫说是他,便是皇祖,诸位叔伯,也是如此……
武姐姐,你且看我大哥便知。宫中虽流言纷纷,道大哥宠幸……宠幸……”稚奴实在不好意思说那“男宠”二字,便转头放下宝剑,又拿起一物道:
“可是大嫂却从不曾怨恨。为何?因为大哥是真的待她好,也是真的不曾与那称心有什么非分之举。只不过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江山社稷罢了……
武姐姐,不怕你笑,父皇有一次大醉,曾经说过,李唐一族的江山能至如此,全因一个‘情’字。他还教我,说虽人人皆爱权势,可是能够让那些臣子们死忠如我大唐江山一般,却是因一个‘情’字为要。
李氏一族当年起事因如此。而他虽本意不在江山却得了江山也因如此。
父皇常说,他虽本意只做个好君主便是,却因一个情字,成就了这番基业……
一切皆因一个情字。对江山有情,江山报之以情,对众生有情,众生报之以情……
是故,父皇道,人在天地之间,若得不愧于心于情,则自不憾于天于地。”
媚娘感慨:“陛下果然豪杰,于这世情,看得再透不过……这是什么?”
看着稚奴拿来的东西,媚娘好奇道。
稚奴笑着递与她:“你且看一看?”
媚娘接过那四四方方的锦盒,启开一观,却是一枚玉质莹洁可爱,通体雪白,龙旋纹的玉佩。
那龙纹古朴雅致,显然已是积年古物。
“好美……”
媚娘惊叹,以指轻抚。
“这是母后在稚奴幼时赐与稚奴的东西。
武姐姐,父皇母后虽多有赐物,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