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公子,再依礼,本王为上位,你为下位,自当以上宽下,你便先落十子,本王再与你博弈。如何?”
这一番话,问得显然已经是很侮辱人了。那藤原真吉气得,一张粉脸也是透红。可终究稚奴身为上国正宫皇子之尊,又是代表着上国皇帝来与自己博弈,于外人眼里,便是他藤原真吉承了天大的荣幸,只得强笑着,应了。
如此,稚奴才微微一笑,说了声请,便由着藤原真吉动子。
此一番,藤原已然是心下暗恨这稚奴,便存了心要让他难堪,于是便也毫不客气,十字落下,皆在边角之上,且还占去两星。
在旁人看来,稚奴此盘棋,已经可说是再无赢之可能,便是和局,也是需要千难万险。
众人闻了棋童子报步,心下都为稚奴捏了一把冷汗,只有媚娘含笑。
因为这满堂之中,只有她知道稚奴的真实棋艺如何。
果然,第一子,稚奴便如之前曾与媚娘下棋时一般,落子中元。
这一手,却惹得藤原暗笑,道自古开局避中元,这个小皇子,看来也没有什么本事。便信心十足,布下几子,欲将那另外没有占去的两星一并纳下。
然稚奴不慌不急,先做两关,将中元稳固,又在边角一藤原已然压实之处,连下两镇,又行关,竟借中元之稳,生生橇掉了藤原一角。
那藤原倒也不是个寻常之辈,知自己占角太多,必有损失,也不以为意,便只抓紧了火力,攻那中元之子。
在他看来,稚奴此番能够橇去一角,全凭着这中元稳固,若断其生路,必输无疑。
初始,那中元周围四子,倒也的确被橇去两个。可当他欲橇第三枚时,才突然发觉,自己后力难继。
藤原一愣,急忙收回盯着中元的目光,审视整局,这一审视,才惊得浑身冒冷——只不过寥寥十步之间,他原本布在棋盘上的那些黑子,竟然被白子全部压死,动弹不得,连口气,也是做不得了。
他这才惊觉,眼前这个自己瞧不上的玉润少年,棋艺之高明,竟然甚于自己数十倍不止,当下颓然,投子认输。
登时,堂中一片喝彩之声……
贞观十三年五月末,海内大朝会近尾声,太宗令:
明日,着于鞠戏场,行诸国之大鞠戏。
……
是夜。
又是另外一场酒宴。只不过今夜这场,却只有大唐君臣,与后妃皇子们参加。
众臣喜贺今年大朝会,大唐可谓功德圆满。
而太宗更是高兴,不过想起那场棋局,便笑问稚奴道:
“稚奴,朕以前,只知你会下棋,却不知你棋艺如斯之精啊!”
稚奴闻言笑道:
“父皇,稚奴虽然会下几手臭棋,可今日赢那藤原氏,却实属巧着而已。”
“巧着?”太宗不明,笑问:“是何巧着?”
“父皇,儿臣这也是从……”想了想,稚奴终究还是笑道:“从武才人那里听得的一句话儿,引出的法子。”
媚娘正含笑而坐,一闻便是一愣,心下明白这小子是在拿自己当挡箭牌,眼儿一眯,也不做说话,只听他说。
“媚娘?”太宗意外地看了眼媚娘,笑道:
“什么话儿?引得你竟赢了那藤原?”
“父皇,那藤原氏上来求战时,武才人与徐才人说他极为聪慧,竟将那先晋时棋谱背个熟。稚奴当时便想,此人如此死板,只怕必然要按照那棋谱,一子不错地下了。果然,他与那棋待诏下棋之时,便是如此。父皇,您可还记得,您曾拿着一句先晋棋谱于稚奴道:此局甚妙,以他之术,攻他之身……只怕不好破。”
太宗一听,眯着眼儿想了一会儿,才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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