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行了一程,脚下地势渐高。
言覃突然指手道:“那就是江南四大名楼之一的‘古北楼’了。”
齐天抬眼望去,但见崖叠如嶂,一座高楼耸立其上,玉砌雕阑,飞阁流丹,蔚为壮观。
言覃却不上山,折而向北,走出里许,只见一片宅等,三面傍山,坐落在一处山坳中。
后崖一条瀑布,倒挂而下。正面黄色围墙,朱红大门,上面悬着一方匾额,写着“落花山庄”四个漆金大字,映照着日光闪闪发亮。
门口两个和言覃一般着装的青年,远远瞧见,小跑着迎上前来,哈腰说道:“大师兄回来了。”
齐天见他既不出言应答,也不点头致意,与在医馆中的温文尔雅,判决两人,心中警惕更甚。
进院是一个巨大的练武场,列着四个方阵,分别操练刀剑拳棍。
每个方阵足有三十来人,队形齐整,声音齐亮,几十人一起吆喝,震耳欲聋。
那面围墙也不知用何砌筑,如此大的声响,在庄外之时,并不透出。
齐天想起谢伯钦在医馆中说的,如果所言不虚,一名弟子一年三百两学费,一年的收入,少也得三四万两纹银。
这还是崆峒门下,一个弟子的小头,放眼整个门派的收入,还不得翻上几倍,甚至数十倍。
普天之下,又有多少这样的门派?天下的财富,如此巨额的流入帮派,绝非朝廷之幸,百姓之福。
言覃径自引着倾城三人,来到前厅,在门口站定,向跟随的一众弟子道:“你们先下去。”
众人齐声称是,各自散去。
厅堂里空空荡荡,除了一个丫鬟打扫卫生,并无他人。
言覃进去道:“师父呢?”
那丫鬟收起羽毛掸子道:“大师兄回来了。老爷和师叔在寒潭垂钓,吩咐大师兄回来,让你过去。”
言覃“嗯”了一声,吩咐说道:“好好招待贵客。”向倾城陪笑道:“姑娘稍座片刻,在下去去就来。”告辞出去。
那丫鬟将倾城三人请过上座,奉上香茗,摆出八色糕点。
糕点虽是司空见惯之物,可所盛碟盏,俱为翡翠制品,晶莹剔透,那怕再外行,也知价值不菲。
齐天放眼望去,只见墙壁上所悬字画,尽为名家落款,再看厅中家具,竟然都是名贵木材,其富丽奢华,比起自己府中,那也有过之无不及。
马老汉喊道:“小姑娘,有酒么?”他一边说话,手上也没闲着,不论糕点大小,只要被他抓起,一鼓脑塞进嘴里,牙齿稍微一磨,便咽了下去。
等那丫鬟用托盘端了一壶酒来,八碟糕点被马老汉风卷残云,尽皆见底。
马老汉皱眉道:“少了,少了。‘落花武馆’招待客人,都这么小家子气么?”
门外一个声音沉声道:“还不赶紧照办。老夫平时都怎么教导你们,凡是来到山庄的客人,务必让人家宾至如归。”说话声中,从门口进来三人。
当先两人并肩而行,左边说话之人,五十来岁,衣衫华贵,腼着个大肚子,油光满面。
右边一人,年纪相仿,微微驼背,面黄肌瘦,愁眉苦脸的好似晚饭掲不开锅。言覃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那丫鬟诚惶诚恐的道:“是。老爷。”疾步而去。
那人拱手道:“贵客大驾光临,本来蓬荜生辉之事,莫的让一个不懂事的丫鬟坏了兴致。都怪老夫管教不严,还祈恕罪。”
莫敏引见道:“这是家师‘落花手’谭明月。”向另一人介绍道:“这是在下师叔‘流水剑’张辛苦大侠。”
马老汉吮吸着手指头上残留的糕屑,含糊不清的“吱”了声好,也不知是答复,还是赞味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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