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淅沥了两天两夜,其后的日子,一天凉过一天,谷阳最冷的阶段就快要过去,大家都盼着今年能见到一场大雪,但事与愿违,直到天气放暖,也只下了场零星小雨。
转眼月余。
这日:
云淡风轻午后天,书来笔往染流年。
青梅竹马书堂事,这个皮来那个贤。
大书堂中。
余默然一如既往咏念着书中故事,柳小玲伏案听书。
那本书,书名唤作《青琐高议》,是一本文言志怪,传奇小说集,收录着许多古人笔下感人的事迹,多已成为诗词歌赋中的陈年典故,柳小玲最喜欢听余默然念这样的书,似觉得听这些故事,总比听那些圣人的大道理,更加的不负流年。
今日,书已念到卷五,第二篇。
“湖中烟水平天远,波上佳人恨未休。
收给鸳鸯好归去,满船明月洞庭秋。”
这一篇《远烟记》,戴敷的诗句,仿佛依旧回荡在烟波诡谲的拂柳湖畔。
柳小玲情窦还不开,但也恨从心生,埋怨那是一个纨绔子弟,玩物丧志的最后悲鸣。
但这场穿越历史而来的人鬼悲情,还是让这个年纪的柳小玲,生出一些异样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而在余默然看来,那多半是读者对忠贞爱情的惋惜和向往之情,高过了主人公的可恨之处。
前尘苦乐后人尝,一生情事一篇章,故事不论好坏,都已读过,余默然抬手翻了过去,下一篇是《流红记》。
他愣了一下,想起柳小玲红叶传情的乌龙之事,看一眼她,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是绝不能让她知道这个故事,于是,抬手又翻了过去。
柳小玲听出异样,从桌上抬起头,伸手夺过书,翻回去看一眼,又怪异的看向余默然,问道:“这篇还没听过,为什么要翻过去?”
余默然道:“这一篇,不好看。”
柳小玲反问道:“我又没听你读过,怎知道好看不好看?”
话落,嗔怪余默然一眼,把那篇《流红记》摊开,压了压,推给他。
余默然纵有百般不愿,也敌不过她嗔怪一眼,乖乖念起书来。
柳小玲神色越发怪异,通篇听完,已羞的脸红耳赤。
她忽觉内心的一道枷锁,就在刚才,被一片红叶轻易撞破,青涩的心灵,迎接初次的冲撞,有些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稍许。
柳小玲安定一些,一改常态,低声问道:“你,你早就知道?”
余默然应了一声。
他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
柳小玲心中念叨两句,弄不清楚自己的灵魂,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事情,只觉得很不适应,于是,哼他一下,责问道:“你早就知道,怎不告诉我?”
余默然回答不上来。
柳小玲胡思乱想一会儿,生出逃走之意,带着心事,起身溜出门外,。
余默然愣在当场,心中也正经历着异变,似有一种情愫,不知所起,已然萌芽。
——
芸香阁年末大试,在这两天已经结束。
大试过后,大书堂重新变得空闲。
余默然和柳小玲依旧在大书堂伴读,只是,时常会心不在焉。
按照芸香阁旧例,新弟子入门三年后,方可参加年末大试。
所以,成绩一经公布,梧桐别院弟子,便集体被洛万通叫去梧桐屋前罚跪,每人头上都顶着本书,唯有余默然躲过一劫,不在其列。
不再其列,反倒显眼。
这日,清晨。
早饭过后。
余默然终是被洛万通叫走,带往了芸香总院。
余默然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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