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四章 再会(三)(第2/3页)  扶风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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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热,但他满脸油汗,时不时地将宽大的袖管挥动起来扇风。再看他每走几步还停顿片刻,口中呼哧呼哧喘着大气,似乎体质有些偏向虚弱。

    周良自从担任兵曹从事以来,拢共也不曾见过此君几回,那几次还都是在一些饮酒放纵或清谈场合,非料民理政之所也。但无论如何,周良总认得此人正是自己的上司,征北将军c尚书仆射c继新蔡王之后坐镇邺城的和郁和仲舆。

    这位征北将军怎么会突然迎出正门左近来了?想到自己适才大声叫嚷,足可以领个失仪之罪,那些胡乱揣测又恐怕已触怒了那位贵官,周良骇得魂不附体,早已将方才的满腔豪情抛出千百丈外,转而撒腿窜出厢房,噗通一声,便往尘土飞扬的道路旁深深拜倒。

    和郁看看周良,皱眉想了想,才认得这人原来是自己的僚属。他看看身边另一人,流露出欲言又止的尴尬神情。

    与和郁并肩站立的,是一名身着石青色蜀锦所制华贵袍服的年轻人。这年轻人面如冠玉,双眉斜飞,眼神如电,极显英锐之气,但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柔媚之感。

    方才叱责自己的声音清朗,想是出自此人。此人如此年轻,竟然能与征北将军并行,看其意态,似乎还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气,究竟是何方人物?周良跪伏在地,行礼如仪的同时,心中千百个念头乱转,于是偷偷抬眼观望此人相貌。觑了一眼,只看到颌下一截颈子如玉也似雪白,突然想起一名传说中驻跸于邺城的贵人。

    难道是他不禁心头更加慌乱,支吾了几声,一时想不起该说些什么好,却觉得双手不由自主地大抖起来。

    只听得这年轻人向和郁冷笑道:“世叔,我难得举用一人,却不料贵属竟有这许多捕风捉影的猜测?着实叫我有些惶恐了。”

    和郁根本不去理会周良,而是明显带着讨好意味地呵呵赔笑道:“裴郎君说笑了,此人不过是原先新蔡王幕府中的待罪之人罢了。无知下吏胡言乱语,如何能当得真?郎君莫要理会这些,来,我们且入大堂商议要务。”

    说着,和郁又扬声唤道:“来人!”

    一名顶盔掼甲的武士应声向前:“在。”

    “将这厮拉出去,狠狠地打!”和郁点了点浑身发抖如筛糠也似的周良,挥手示意。那姿态从骨子里透出的轻蔑,就似挥手赶走一只蝇虫。

    严格来说,主官对僚属虽有杖责的权力,但罕有使用的。魏武帝对掾属往往加以杖刑,唯何夔随身携带毒药,以示宁死不辱,当时便有人以为曹公太过苛严。近代以来,官员的僚属也都出自世家大族,更罕见动用杖责了。但是很显然,为了迎合这位“裴郎君”,和郁决心要动用这项权力了。

    两名武士大步向前,左右擒住了周良,不顾他大声哀告c扭动挣扎,一直拖了出去。

    “这周良适才说到代郡陆道明关于此人,下官有一事禀告。”羊恒突然插言。

    周良出自泰山周氏,从前汉泰山太守周忠一脉延续而来。而羊恒也是泰山人士,祖先乃前汉司隶校尉羊侵。两家虽无特别来往,终究数百年为邻,彼此也有些情谊。周良随新蔡王入居邺城之后,也曾因为这个缘故加意笼络羊恒,只不过羊恒崖岸高峻,不歇理会周良。

    正当周良以为难以幸免的时候,谁知羊恒却横里出言,这份惊喜顿时令得周良热泪盈眶。

    裴郎君负手斜睨了羊恒一眼,徐徐道:“羊长史有何见教?”

    只听羊恒侃侃而谈:“周从事适才说,王彭祖的横死疑与代郡陆道明有关。下官敢以身家性命担保,此言决然是荒唐无稽的污蔑。皆因陆道明得朝廷颁授鹰扬将军c代郡太守的重任之后,时常惕惕,唯恐不能安靖边疆,为朝廷排忧解难。此后代郡因小故与幽州交恶,更令陆道明深感惶恐。因此,九月上旬时,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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