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选士,可不是房玄龄搞出来的新鲜玩意,其实它的知识产权应该归属于杨坚和杨广这对皇帝父子。更确切的说,科举制度是皇权与士族门阀斗争的产物。
自东汉末年开始,中原大地陷入了数百年的分裂时期。除了西晋短暂的统一之外,无论是三国争雄、五胡乱华,还是南北朝并立的年代,天下都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都成了一句空话。自秦汉以来以皇帝作为无上权威的中央集权制度遭到了极大的破坏,而权力的殿堂只要出现了一丝丝的缝隙,马上就有无数只闻到臭味的苍蝇蜂拥而至。而这一次成功的从衰弱的皇权中分走一杯羹的就是士族门阀,而他们插手权力最有效的武器就是九品官人法,也叫九品中正制。
在这一权力分配体系下,“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成了一条铁律,朝廷的官爵利禄成了士族门阀排排坐、分果果的游戏,国家大事成了士族门阀划分势力、权钱交易的筹码,如果进不去这个圈子(实际上也不可能进去),那么国家的兴衰、百姓的生计,甚至个人的生死都将操于人手,任何人都无法掌控,有时连皇帝自己都包括在内。话说在这个年代,士族门阀看皇帝不爽,让他的屁股挪挪位置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科举选士与九品中正制就是皇权与士族门阀在权力的舞台上掰手腕的一个工具。九品中正制随着皇权的衰弱而兴起、发展直到可以操纵国家的命脉,而随着杨坚建立大隋,继而一统天下,皇权由衰转盛,九品中正制便被彻底废除。开皇三年,杨坚一改魏晋以来数百年旧制,绕开士族门阀直接下诏举“贤良”,开皇七年,又令京官五品以上、总管、刺史,以“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二科举人。如果说杨坚当时对于士族门阀还留有忌惮,选才尚且局限于高品士族范围之内,只是在选才的程序上动些手脚的话,那么他那个一副二杆子脾气的皇帝儿子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大业三年,杨广诏令文武官员有职事者,可以“孝悌有闻”、“德行敦厚”、“结义可称”、“操履清洁”、“强毅正直”、“执宪不饶”、“学业优敏”、“文才秀美”、“才堪将略”、“膂力骄壮”等十科举人,并设明经、进士二科,以“试策”取士。
杨广的这道诏令中最为关键的部分就是“文武官员有职事者”这八个字。在九品中正制的体系下,寒门庶族并不是没有机会做官,而是无论他们多么努力、如何高才、再怎么受赏识官也升不到上品,基本上七品官就是他们的天花板,极少有例外。而出身士族的子弟,哪怕是个天生的二傻子,只要想做官最次也是从六品下起步。而杨广这道诏令的意义就在于,他打破了士族与寒门的界限,只要你有官身,无论高品低品、无论出身如何都能有同等机会受到举荐升官,或者通过考试成为高官。
这其实就是后世延续千年的科举选士的开端和雏形,也是杨坚杨广父子打压士族门阀对于皇权侵蚀的一个重要的反击手段。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此时士族门阀虽衰而不败,仍然是个足以对抗皇权的庞然大物。而把持了社会上绝大多数的高端教育资源和人才,进而垄断了朝廷选官用官的入口,正是士族门阀得以把持朝政、从中牟利,进而与皇权分庭抗礼的终极法宝,岂能轻易为皇帝所趁?于是一场围绕着官由谁选、官由何出的暗战悄然打响,其结果是皇帝以极其强硬的手段取得了表面上的胜利,十科举人尽数荐满,二科进士考试也取得了成功。虽然由于各大士族的抵制,选拔出来的各类人才的素质上有些差强人意,但是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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