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问要是他爹真是被别人弄死的,哪怕被弄死的理由是为了让他登基即位,他也绝对饶不了这个爱管闲事的王八蛋,将其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所以他很不理解杨霖为什么能跟自己的杀父仇人相处甚欢。如果非要他解释的话,他也只能认同虞世基的观点,即杨霖根本就不是什么杨玄感的亲儿子。
杨广这么一犹豫,王世充可就着急了。他不惜得罪虞世基也要激起皇帝的火气,这样他才有可能拿到他梦寐以求的兵权,可是谁想到已经死了半截的老虞居然咸鱼翻身了!不但平抑了皇帝的怒火,而且花言巧语又把皇帝说动心了,这可怎么得了?
所以他赶紧躬身上奏道:
“陛下,虞侍郎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毕竟不过是猜测罢了。即便猜测是实,但杨某抗旨不尊,出言恐吓微臣却是证据确凿,陛下不可轻纵,否则皇威何存,臣道何在?”
杨广一听这话倒是来了兴致,刚才他光生气杨玄感儿子的事了,倒没顾得上这茬儿。不过什么抗旨不尊的他早就不在乎了,现在除了他眼前这些臣子,还有哪个听他的话的?出言恐吓什么的他还没听说过,觉着很好奇,于是问道:
“王卿所言何意,那个小子恐吓谁了?”
“启禀陛下,那个小子恐吓的……就是微臣。”
“哦?”杨广这下子兴趣更浓了,连声问道,“他是如何恐吓王卿的?”
皇帝是如此八卦,几乎是毫不在意的揭王世充的丑,让他有点尴尬。不过皇帝问话不能不答,更何况为了拿到兵权,丢脸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他只犹豫了片刻便从怀中掏出了杨霖写给他的那封书信呈了上去。
前边说过,杨广这个人才华横溢,文采风流,诗书画乐在当时都属一流之选。这样的人物自然内心敏感而炽烈,对于美好的事物充满了追求与向往,而难以忍受任何丑陋甚至小小的瑕疵,比如说那个倒霉的宇文成乾,也算是人中之杰,就因为脸上长了一撮毛竟然让杨广恶心得哇哇大吐,并斥之为“家奴”。刚刚经过虞世基的一番解说,他本已对杨霖的印象有所好转,而且联想到安伽陀的那些谶言,还在疑惑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他的应命之臣——贪狼或廉贞。可是当他一展开这封书信,那五个丑出他的忍耐极限、简直臭如狗屎的大字差点把杨广掀了一个跟头,他甩手就把那页信纸撇到一边,连连喊人上铜盆净手,恨不能把那只手搓秃噜皮,还是觉得这只手已经被玷污了,起码几天不能写字了。
不过杨广搓着搓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那个小家伙确实有点意思,那五个字虽然丑得天下无出其右,但是他只不过匆匆瞥过一眼,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浮滑惫懒的少年形象,有些嚣张,又一脸无耻,小身板不大却猫在一群彪形大汉后边狐假虎威……杨广突然觉得这个小子很有趣,竟然产生了要亲自会会这个小家伙的意思。
杨广这么一乐,王世充可是急了,生怕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不管用什么借口总得把兵权先弄过来再说:
“陛下,即便陛下无意惩治杨霖,可江都与东都东西并进夹击瓦岗之事也是势在必行,陛下堂堂一国之君万万不可长期远离中枢,微臣愿领一强军为陛下前驱,清剿瓦岗贼军,护送陛下还京。”
没等杨广开口,虞世基先不干了。今天他在毫无提防的情况下被王世充阴了一把,老虞可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这笔账岂能不算?更何况王世充那点小心思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哼哼,王将军哪,所谓话好说事难做啊!将军两次引军西进,无不被瓦岗贼所阻,如今东都援兵未定,将军便急不可耐的要再次出兵,若是再次无功而返,坏了军心士气,岂不耽误了大事?”
“陛下,微臣前两次西进无功,非战之罪,而是所领之兵要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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