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见翟让公然要夺杨霖的兵权,而且还直言要把人家仅有的这点势力当炮灰消耗掉,如此不要脸简直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这还是李密认识的那个礼贤下士、豪爽仗义的翟让吗?可此时的李密势单力孤,除了满脸讶异的手指翟让说不出话来之外,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开始重新评估这个老对手。
杨霖却不像李密那样吃惊,脸上仍是一副风轻云淡,佯作环顾左右状,嘴上却问道:
“我怎么觉得这里有人姓曹?”
有人姓曹?他这岂不是说某人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座下一片哗然,长孙无忌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刚才双方不啻于在赤果果的交易、夺权,不过名义上还打这个冠冕堂皇的招牌,话里话外好歹还给彼此留下几分颜面。不过杨霖这一番话出口,几乎是蛮横的揭开了挡在双方之间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让翟让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殿下这是何意?莫非是在怀疑微臣的忠心?”
“忠心?”杨霖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今日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臣属于我,你跟我讲忠心?你当我是个傻b还是二货?”
杨霖肆无忌惮的嘲讽像是一个泼风大嘴巴扇在翟让的脸上,让他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涨红起来,他猛的直起腰,冲前两步,距离杨霖不过数尺之地。而一见翟让如此动作,还不待他发话,单雄信、王君廓等瓦岗将领便轰然起身,而军师王儒信挥起手中的茶盏,就要往地上掷去。
而就在此时,就听太守府内堂的大门口传来一阵纷乱之声,让一众瓦岗将领不禁有些愣怔。话说在翟让事先的安排中,确实有软的不行来硬的计划,而且事先安排了二百多甲兵伏于内室,只待王儒信摔杯为号便蜂拥而出。可问题是伏兵明明在里边,这会儿怎么外边乱起来了?
“让哥儿……救我……”
室外传来的那个虚弱的求救声更是让瓦岗众将有点蒙圈,整个瓦岗敢叫翟让“让哥儿”的,好像就一个翟弘。不过这货吃喝嫖赌、捣乱惹事数第一,翟让也是自家事自家知,今天这个场合也没叫他来跟着添乱,这会工夫怎么还喊起救命来了?话说整个瓦岗的地盘上谁敢惹这家伙?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在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手拎着满脸是血的翟弘,迈开大步腾腾腾的步入内堂,身后还跟着两个眉目如画,此刻却低眉顺眼的小丫头,女将军走到内堂正中,手臂一甩便将一只死狗似的翟弘摔在地上,发出砰然的响声。
翟让本就紫涨的脸孔这下彻底黑了,他的全家被官府杀了七七八八,全族逃出来就没几个,对这个族兄更是爱逾性命,就连他最亲信的将领程知节跟翟弘发生了纠纷,都被他不问事由直接揍了程知节几十板子,此刻翟弘让这个恶女人打得生死不知,哪能不让他怒火万丈?更何况今天诸事不顺,翟让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当即甩开杨霖冲到女将军面前,戟指暴怒道: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欺我胞兄,莫非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翟让说着,便抡起拳头准备将这个女人砸成肉泥,可是还没等他动作,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她是谁?她是大隋世袭唐国公、河东慰抚大使、太原留守李渊的嫡生亲女李秀宁,也是我老婆!你不是想让我当皇帝吗?我要是当了皇帝,她就是你的皇后娘娘!你想动她?到底是谁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女人是杨霖的老婆?李渊的闺女?
翟让不禁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杨霖不过是他打算立起来的一个傀儡,他的老婆算个屁?至于李渊,要说翟让一点也不忌惮那是说瞎话,不过他自恃兵强马壮,连杨广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个唐国公?既然现在双方已经翻脸,他就决定拿这个女人立威,先镇住杨霖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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