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李渊没话说了。他费尽苦心的隔绝太原与楼烦的联系,就是为了给杨霖那小子创造时机,使其一举拿下晋阳。到那时候他就主动了,怎么处理晋阳、怎么收拾王威,甚至怎么糊弄皇帝还不是他跟杨霖商量着办,演场大戏的事?至于突厥犯境、王仁恭被围关他李渊什么事?这天下是姓杨的又不是姓李的,李渊早就过了当愤青的年纪,凡事没有好处他才懒得理会,所谓北上抗突不过是拖住王威的一个说辞罢了。
可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条漏网的臭鱼腥了李渊的一锅汤。王威得知了杨霖造反的消息哪里还坐得住?当场强硬的要求李渊立即与他一起回军平叛,可是李渊坚决不肯答应,坚称所谓叛军不过蟊贼流寇借杨逆之名生事,还是突厥犯边更重要,必须北上援助马邑。两人争执不下,又不约而同的不愿分道扬镳、坚决要把对方拉入己方阵营。这一吵就吵了好几天,不但李渊和王威吵,河东军和右侯卫也在吵,而且差点动了手,直到晋阳那边有更多的消息传来,这才吵不下去了。
自从得知太原出了事,王威二话不说派出骑兵打通驿道,李渊手下的那帮假土匪只好退避三舍,于是很快就有最新的消息传来:高君雅轻军冒进中了埋伏,万余府兵全军覆没,高君雅这个蠢货也兵败被俘,晋阳成了空城一座,危在旦夕。
这回李渊没话说了。他毕竟是太原留守,要是连晋阳老窝要丢了都无动于衷,还梗着脖子非得去跟突厥人较劲,这场戏就演不下去了,王威不跟他拼命才怪。于是大业九年十一月初七,太原正副留守李渊和王威统率四万大军回援晋阳,当全军急行两昼夜终于赶到晋阳城下,累得跟灰孙子似的趴在地上喘得有上气没下气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全都傻了眼。
只见晋阳城头仍然高挂着隋字大旗,零零散散的几个慵懒的守兵也都穿着隋军的土黄色衣甲,城门也一如从前那般大敞四开,进出的百姓来来往往,一个个用奇怪的眼神瞅着这帮闲着没事把自己跑成死狗的傻大兵,脸上没有半点害怕和恐惧的神色。而在官道旁的一座草棚之下,一小队人马立在那里恭敬的迎候着这支军队的主将到来,为首一人不管是李渊还是王威都很熟悉,也都很奇怪:这不是窦琮吗?他怎么跑到晋阳来了?
……
话说杨霖自从坑了高君雅、撵跑了窦琮之后,就再没干过正经事。本来他的兵就不多,战兵只有一万五千人,两仗打下来战损了千余,窦琮带走了三千人,盛彦师带着一千多人在榆次改造俘虏,他就带着剩下的不到一万人满太原郡的瞎溜达。
杨霖先是跑到了平城。平城在大业八年曾被河东巨匪甄翟儿攻破过,城墙到现在还到处都是窟窿,根本无法防守。当地的两千多驻军几乎是抱着与城偕亡的决心背城结阵,准备跟来势汹汹的叛军拼个你死我活。谁想到或许是平城将士悲壮的气势震撼到了杨霖,他对着平城城下那个小小的步兵方阵发了一阵子呆,嘟囔了一句“都是一群死脑筋”,然后就领着目瞪口呆的部下退走了。
然后他又溜达到太谷。太谷本来驻有千把人的郡兵,不过高君雅倾巢而出救援榆次的时候,就近把太谷守军都调到晋阳看老窝去了。太谷县令实在没办法,破罐子破摔的把全城的男女老少都赶上了城头,爱守成啥样就守成啥样他也不管了,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了县衙大堂的梁柱上。结果杨霖带人刚来到太谷城下就被吓了一跳,城头上边密密匝匝的挤满了老百姓,青壮男子们手里拿着菜刀粪叉什么的勉强还有个守城的样子,那些妇孺们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举着砖头瓦块算个什么意思?那些老汉老婆婆们颤颤巍巍的站都站不稳了,还把拐棍举到脑袋上又是怎么个情况?杨霖他们离着城墙还有百步之遥,那些战战兢兢的“守军”们就把仅有的那点滚木礌石和灰瓶什么的几乎扔了精光,几个年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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