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绛不知道凌歧的来历,但很清楚,真正的大修士,其实都不容许自己背着任何包袱。
一点思念的寄托,就是一个包袱。
况且,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话,如果她还不能察觉凌歧所谋甚大,那她也不配成为大修士。
在这种时候,就算那是自己很不愿意接受的条件,她又怎么能拒绝呢?
她甚至没有想过,她会因为任何事情拒绝这个男人。
现在,他没有剥夺她思念他的权利,这就足够了。
凌歧感受着身后忽然抱紧自己的少女,漠然看着天外。
他经历了太多,所谓包袱,背了又放,放了又背,早已经不足为道。
他说了断,就是了断,无论余绛是否误解了什么,那对他来说,都是一个了结。
往事不值回首,唯有前路,值得期许。
凌歧只希望,这次前面不要再让他失望,真的可以找到答案。
至于说,余绛之事,他仁至义尽。
给了她新的开始,不光是生命,还有心灵,那莫非还不够?
会变成心魔的爱,丢弃了最好,他岂会容许它存在!他可以不在乎它,但他知道,余绛在乎,他不希望她因此沦落,那不是她应该有的结局。
新的,就要有新的样子。
他也没有骗她,或者耍什么手段,只是余绛不懂罢了。
连因果都断了,区区一点记忆,又还有什么意义,恍若一梦。
“师父,你这次带我来,就是要说这些?”
余绛又看了看花开的地方,忽然问道。
“不是。”
凌歧回答的很干脆。
“只是想来证实一些猜想。”
“那么,您证实了吗?”
余绛没有问凌歧有什么猜想,她只关心这个人,并不关心他所想,那也不是她能够去关心。
凌歧笑了笑,不让人觉得无情或者呆板。
境界更上者,就是这样,心动行动,唯有根本不动,可入世,也可出世,红尘百态,游戏风流,皆是涓水,汇入大海。
这是比太上忘情更高一层次的境界,超乎天,不滞念。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句很有意思。
“当然,那和我想的一样。”
凌歧转身,拥着少女,摸了摸她的脑袋,背着无尽黑暗,看着无边的多彩。
这个世界,是如此虚假,但又如此美好,因为再虚假,它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而他,又生活在哪里,命运长河之中?
倘若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暗,身前,也是一片黑暗。
那么他自身,代表着什么?唯一的真实?还是聚光灯下,那可怜的扮演着独角戏的木偶?
若是如此,他的身前,真的是多彩缤纷,而不是空乏,他的身后,真的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不是虚无?
面对这种会把常人逼疯的问题,凌歧不过淡淡一笑,顷刻释怀。
有些问题,执着了,总容易生出魔障,看开了,也就那样。
人欲道道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五官普通,气质一般。
很难想象,那样一个毫无魅力可言的人,会是东方世界第一显宗之主,凌歧崛起之前,号称整个东半球最强的人!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修行者身上,其实并不太准确。
所以,当这个人出现在凌歧面前的时候,凌歧看也没多看他一眼,直接就让从者把他轰走。
他当然知道,对方就是货真价实的人欲道道主。但这个人,根本没有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格。哪怕在身份上,并不差他太多。
有权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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