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笙跨进了河边的那家小饭馆，在靠窗的角落里，他的老位子上坐了下来。饭馆的服务员不待吩咐，就依照他的习惯，送上一瓶二锅头，一盘卤菜，和一碟花生。腊月笙靠进椅子里，慢慢地斟上一杯酒，寥落的啜着。窗子外面，可以看见青石板和鹅卵石拼成的小路，路边是平伸出去的绿色草坪，一直延展到河畔。河边的路并不平整，曲折凹凸，沿着河岸，疏疏落落的有些白杨，也有些柳树。柳条长长但却干枯瘦黄，在寒冬的晚风中摇曳。

    晚霞正在天边燃烧，一层又一层的红云重重堆积，落日圆而大，迅速的从半空向地平线坠落。腊月笙用手支着下巴，静静的凝视着窗外的景致，凝视着那晚霞由鲜红变为绛紫，凝视着那落日一分一厘的被地平线所吞噬，直至完全隐没。天色暗淡下来了，苍茫的暮色缓慢而从容地在柳条间散布开来，铺洒在缝隙后的雪地上。

    腊月笙重新斟满了杯子，略微烦躁的啜了一口，下意识的看看腕表：差一刻六点！

    原本轰轰烈烈的生活变成宁静，现在，宁静的生活又变成暗流，将来，暗流下面还会是什么呢？可这一切，在腊月笙看来，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只为了陆瑶！只要能跟她缠在一起，让他干什么都愿意。

    “瑶啊！你的事业什么时候才能告一段落呢？”他喃喃地，无声地自问了一句，睁开眼睛，又情不自禁的对窗外的小路望去，空空的甬路上，盛着逐渐加浓的暮色，除此之外，别无所有。

    一声叹息，他干了杯中酒，再斟一杯，继续等待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难道她真的不来了？”再自问了一句，蹙起眉头，他又干了一杯酒。抬起眼睛来，他不经心的对窗外一扫，忽然间，所有的神经细胞都振作了。

    陆瑶正缓缓的沿着石板小路走过来，她穿着一件黑色毛领的长身羽绒服，戴着顶宽边的大沿帽，步履袅娜轻盈，从容不迫地，不慌不忙地走着。距离饭馆不远的地方，她似乎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就把那顶大沿帽解了下来，拿在手上。

    腊月笙付了账，收了收衣领，便迎了出去，这时，陆瑶冲着他歪了一下头，脸上也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忽而，腊月笙走近了，她却收起了笑容，换上一缕嗔怪的神情，并用手掐了掐腊月笙的耳朵，说：“又喝酒了是吗？如果你再这样，下次我就不来了。”

    “你知道，这点酒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腊月笙一笑地说。

    “那也不行，我讨厌那股酒味。”陆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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