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除夕过后新的一天。

    夜里的鞭炮和烟花散去，地上是散落的纸屑，清新的早晨更添了薄雾，也有未散去的硝石味儿。

    不再是多年前那样会有早起的孩童玩闹地点着炮仗，现在更多的是猫在房间里上网玩游戏。

    房门打开，季诩和季涵双走到楼下。

    “进去吧，外面冷。”季诩朝三婶葵萍说道。

    葵萍笑着说道：“有空常来啊。”

    “哎。”季诩抬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他知道季书义站在那。

    季廉撇了撇嘴，说道：“有事儿就找我，我闲着。”

    “您还是好好学习吧，高材生。”季涵双笑笑，挥了挥手。

    两人在季廉有些不爽的目光里向小区外走去。

    二楼的窗户开着缝，寒凉的风吹进来，把窗帘吹动，也带起了披着的西服袖口。

    季书义静静站着，视线落在那个高高瘦瘦，但已有几分气势的背影上。脑海里不由想起了那个同样儒雅也同样倔强的兄长，那两道深深的法令纹都有些舒缓。

    “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茫然的向前走，这样的延缓期也不坏。但是，如此总有一天会遇到无法打破的壁垒。希望你昨晚所说的，是真实的内心觉悟吧。”

    他把窗子关紧，挡住了凉风。

    大年初一的网约车来的很慢，在两人的等待中，才姗姗到来。

    “你们拿着行李箱，也不像是走亲戚啊。”司机开口问道。

    “昨天在亲戚家过的年。”季涵双说道。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季诩的住处，因为季涵双还在上学，公司那边也没给安排公寓，至于学校更是冷清，因此也不回宿舍，直接打算先住季诩那。

    司机话不少，一路闲谈，很快就到了所在的小区。

    “初一还出来接活儿，都不容易啊。”季涵双拖着行李箱，跟季诩并肩走着。

    季诩笑了笑，“普通人的生活就这样，为了生计奔波，你倒是熬出头了。”

    “今天我的电影就要上映了，要不要一起去看？”季涵双眼含期待地看向季诩。

    季诩抿了抿嘴，还是说道：“恐怕不行，我可能要出去趟。”

    自家楼下停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在两人走近时车窗摇下，程远摘了墨镜，笑着说道：“两位，过年好！”

    季涵双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知道季诩应该是要出任务了。

    但只是瞬间便调整好心态，脸上浮起微笑，“你也好。”

    她知道这是季诩的工作，眼前这人既然认识他就代表也是同事朋友之类的，自己不能拖季诩的后腿。

    “我先送她上去。”季诩冲程远点了点头，把行李箱拿起来，当先朝楼上走去。

    打开门窗，好几天没回来了屋里倒是少了人味儿。

    “你在这先住着，等我回来。”季诩说道，“就是需要再打扫打扫。”

    “嗯，你要小心。”季涵双看着季诩，脸色认真。

    季诩笑了笑，把配枪和特事总部发的证件放到她手里，说道：“这里虽然安全，但小区毕竟有些偏，枪和证件你拿着。”

    “不用吧。”季涵双看了眼带着国徽闪亮的证件，既觉得季诩有些婆妈的同时心里也涌上温馨。

    “我暂时用不着，就先放你这吧。”

    季诩走进卧室，把衣服换了，穿戴整齐后走到门口，说道：“等我回来，先走了。”

    “小心。”季涵双挥了挥手，看着季诩下楼。

    把门关上，看着手里的证件，照片中那个穿着蓝色条纹毛衣的男孩一如既往地熟悉，让人心安。

    车子发动，引擎轰鸣，大切诺基犹如黑色的巨兽咆哮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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