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玄枫那次之所以能够解毒,大概为是我身受重伤之时吐的那一口血,他刚好那一刻亲上我的唇,应该是心疼不忍吐掉, 阴差阳错的压制了体内的蛇傀忘魂之毒。
只是他中毒太深,一口血只能压制体内的蛇傀忘魂,并不能彻底解毒,所以后来时不时头痛,会忆起一些事情也是因为又接触到了血液。
蛇傀忘魂之毒的毒引并不单纯的是血燕,而是所有的血,当然除了我的血,只是他们都不罢了。
康玄枫这次毒入骨髓,单纯的一口两口血再不会起作用,须得毒血放干,注入百毒之克的新血,让其渗入骨髓腐蚀蛇傀忘魂之毒。
这个过程也是极其痛苦的,惨痛时常,仿若经历剥皮抽骨,碎骨重生之痛。
所幸康玄枫再次醒来的时候必是蛇傀忘魂之毒完全清除,再不忌讳什么血,也自会忘记这三年之中所发生的一切。
我很不幸,就是他这三年内才认识的人。
我捂着疼痛的胸口。
这样也好,不是吗?
我死了,他还活着,不记得我的存在,虽然听起来让人心里酸酸的难过,但是也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的生活,安心的幸福。
“神女,太子殿下来了。”青平突然禀了一句便侧身让路
太子凛然的身姿昂昂走过来。走到康玄枫的床前,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便落一我身上。
“父皇病重,让吾代他过来瞧瞧。”
他并没有说是瞧谁,是瞧康玄枫,还是瞧我。我只以为是瞧康玄枫。
恍惚记得最后一次去看皇上,他跟我说过一句对不起。
只是他这句“对不起”是跟我说的,还是对我娘说的,或者是我爹以及莫家枉死的百十余性命?
太子步出殿厅,我自然跟随。
“吾自知劝你不住,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抬眸望了一眼恭候在门口的格朗,“唯有一愿需得太子殿下成全。”
太子眉头微挑,隐有期待。
“我的侍女青平。待我走后,恐不能再替她做主,望太子殿下不要苛待于她。”
“吾会成全。”太子似失望的垂了垂眸子。
“如此多谢太子殿下了。”
“你呢,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还真没有什么想对太子说的,只是现在是有求于他,再有心里始终对他有愧,酝酿了一会儿,方道:“日后太子主位,必然是位不可多夺的明君,阿离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阿离唯愿太子殿下励精图治的,同时也能得到幸福。”
太子透过狭长的门望着外面被阳光笼罩的花园,冬尽春来,已经有一些早春的花竞相开放,带来属于春天的希望。
“春天来了。”太子沉默良久后,才有些心伤的开口,“和冬天又有什么区别?”
“呃?”
太子这是在伤春悲冬吗?
我还未来的及品味太子说的话的意思,他孤傲的身影便走向门外的阳光底下,渐渐与光线融入一片,直至不见。
我莫名的有些哀伤。
爹爹最终还是赶过来了,在康玄枫生辰的前一日。看着他满身的风尘疲惫,我忽然就忍不住泪盈,满眶,直扑到他的怀里。
“爹!”泣不成声。
“乖女儿!”
堂堂七尺男儿,翊觞阁的创立者,这全儿手掌跟着声音颤抖,爱怜的抚上我的背脊。
“让你受苦了。”
我只在他怀里摇头。
“爹,对不起!”
替莫离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曾经的任性,替自己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占据了莫离的身体,最终要为康玄枫献身,不能膝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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