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我的求救只淡淡撇过,清冷的目光落在我下首的位置:“王宰相以为呢?”
王宰相连忙行礼,“老臣以为,李大人草木皆兵,南灵向来守誓,已重誓换得罪妃遗体遗物回国,其子系东康血脉,南灵当无理由毁誓入侵。”
“可是宰相大人,南灵来使只说保东康边境三年安宁,请问,三年以后当如何?三皇子虽为东康血脉,但他毕竟为灵妃娘娘所生,可是也有一半南灵血脉!”
面白身小的李大人铮铮有词,一点也不畏惧当朝宰相。
“李大人,妄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南灵虽建千年,地广物厚,可是国情却一点一点衰落,我东康虽只有百年,但却人盛国昌,岂能在他人威胁下苟活?”
“宰相大人此言差矣,古人有云,君为民主,方可存矣,国为养民,方可长矣,若征以战,民生必苦,亦为国之祸矣。建国之初,圣袓曾言:建国只为兴民,民兴方可昌国,国昌才能无敌。故而,兴民为国之大计也!小人以为,在处置三皇子这件事上,当谨而慎之,莫因一己之私,一时之快而至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得不偿失,为时晚矣!”
我不由得对这个面白身小的官员多看两员,虽然不是很能听懂他必之矣之的文言,但我大概听懂了,他是反对杀麟儿的。
他的席位在整个大殿最尾端,靠近门口的位置,应该是在场所有王臣贵族里官位最低微的一个。但他慷慨陈词,即使挡在面前的是权侵朝野的宰相,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他还坚持自己的意见,这种不畏强权的勇气着实可赞,况,他话中处处提到兴民,可谓心系百姓,定是一廉洁清官。
“李大人,你一口一个三皇子,可知早在罪妃意图弑君当日便被皇上削去皇族身份?你这是要藐视皇威,抗旨不遵?”
王宰相下首一个胡须发白的官员颤颤微微的站起来,指着李大人义愤填膺,“况,你话里话外都在为罪犯开脱,这是故意包庇罪犯,至皇上天威不顾,安威不顾,你居心何在?”
李大人气的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金刚怒目,咬牙切齿道:“你,你这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李大人,按你的意思,是灵妃弑君之罪可免,其子也应放行?罪妃灵妃可是南灵皇室之人,若弑君之罪尚可免,岂不是向天下表明我东康畏惧南灵,你置我朝天威何在?”
王宰相也站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斥责完,又转向太子俯首,“太子殿下明鉴,近些年来,南灵屡次挥军犯我边境,今又有南灵皇室之人企意弑君,毁我东康,若不予以反击惩治,南灵及周边国境更会肆无忌惮,将恐东康山河再不复还啊,太子殿下!”
王宰相声泪俱下的高呼,语到最后,竟高辑一躬,沉沉匍匐在地上,完全不顾太子曾经说过的免他跪拜之礼。
其余高官大臣见此也大都离座跪地匍匐,齐声高呼:“请太子殿下三思!”
一时间,只有宁安王爷等人安坐于席位上,神情淡怋,看不出想法。
太子高坐在主位上,睥睨着大殿众人,修长的手指不时拈转一只精致的陶瓷杯,表情一如千年不化的冰雪风霜。
我坐在位置上,看着殿前各位王公大臣各执一词,神情高度紧张,身体也绷的紧紧的。太子每动一下葱白如玉的手指,便仿佛在我紧绷的心口上猛抓一把,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各位大人请起!吾刚已说过,今日家宴,只为商议,不作定夺!”他长臂一抬,又转向宁安宁王,“二王叔,三弟一事,您怎么看?”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瞠目结舌。太子没有说玄麟,没有说罪妃之子,而是说了三弟,他是在向众人表明,他是在乎这个跟他有血缘亲情的弟弟的?
我一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悄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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