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厨房的门被打开了。
康玄阳把食指压在唇上,冲我做一个“禁声”的动作,手掌向下拍,我立马会意,两人就势委身于野草丛中。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厨房后墙之外,一般不会有人前来,再加上野草遮身,更不易被发现。
厨房里的说话声清清楚楚的传出来。
“连月”这声音,是木匠。
他怎么会来这儿?对了,他定是来找连月的。两人同住后院,每日来往相见,日久生情必定是了。连月倾心于他,却不知他是个什么态度,连月不是多嘴的人,要从她嘴里听到,真的很难。
今天可以看上一场好戏了。古人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结婚之前甚至连对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连月和木匠,若是两心相属,算是自由恋爱,嗯,挺前卫的,应该支持。
只是这古人谈恋爱是怎么谈的,我也没见识过,电视里演的无非是风花雪月,对诗吟唱。但对于连月他们来说既无自由,又无才学,倒是一件难事了。
我索性坐下,一手托腮,现在不能看,只能偷听了。
屋里,木匠的声音紧张:“嗯那个,你能不能把这个炖了,给阿阿离姑娘送去我是个木匠,只会做些粗活,这个,我”
我惊呆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木纳的木匠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不明白连月对他的心意吗?还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他误会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屋里的连月。
“给阿离?”连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你喜欢阿离?”
“可不能乱说!”木匠紧张的提高了音量,大概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顿了顿,缓合了语气:“你知道的,阿离姑娘有心痛病,在王府没有地位,没有亲朋,谁会关心她?也只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互相关心,互相照料”,
“是吗?”连月带了丝幽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阿离跟佟月一样,只是个伺候小王爷的女侍。除了你,你口口声声称阿离为姑娘,还说她不应该受这份辛辱。似乎只要事关阿离,大事小事,你都紧张担忧。她在后园养病那会儿,你也是天天过问,又不让她知道”
“你想多了。”木匠打断连月,声音里有几分纠结。
“是这样吗?希望是吧!”连月自我安慰,“可你哪来的这些东西?人参,当归,还有这些我虽不认得,却也看得出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你就不要问了。连月,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真的!”
“好,我相信你!”连月语气坚定无比。“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会去做,不论对错。”
不论对错?连月,你竟情深至此吗?
“连月——”到了这会儿,木匠对连月的话里才有了一丝起伏。但,他终是没说什么。
“好了,你该回去做事了,要是让人瞧见又该有麻烦了。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一定会认真做好的。”我仿佛看见她对着木匠牵起嘴角,眼里的晶莹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末了,她说:“阿离是个好姑娘!”
连月的话里有无法掩饰的酸涩,木匠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清晰的听见她压抑的呜咽声。
“阿离是个好姑娘!”她哽咽着对自己说,似乎这样才能让心里的酸痛减少几分。
阿离是个好姑娘连月,你是忍着怎样的心痛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木匠,他可知?
在后园的日子,只有连月陪着我。她虽不善言词,却是真心相待,悉心照料,事无巨细。单是这份心,我就无以为报,如今,叫我情何以堪?
连月,对不起!虽然我没有做什么,却还是让你因为我而伤心!
等到厨房都安静下来,我才堪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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