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也一定能说出一些道理来吧。
不管他的解释是否就是真相至少能给我一个既合理又明确的完整说明,他就是这样的人。
但我昨天终究没去成。并非身体状况真的很糟,而是怠惰已渗透全身所致。毕竟这十天来一直足不出户。不过今天一定要出门了,要去京极堂
虽然下定决心要出门我却怎样也离不开床铺。伸手拖了烟灰缸过来,决定先抽根烟再说。可惜虽有烟灰缸,香烟却不在伸手能及的范围内,于是我又轻易地放弃抽烟,把脸埋在枕头之中。枕头上柔软又温暖的凹陷仿佛贪眠的具体化身般,再次毫不留情地诱我入睡。
我做梦了。
见到巨大的黑箱。箱子之中另有箱子,在其之中又是另一个箱子,仿佛俄罗斯的小芥子木偶(常译作俄罗斯套娃。为俄罗斯名产,一种形似不倒翁的木制玩偶。内部中空,类似多层皮的洋葱般由大至小一个套着一个。)箱子的数目无穷无尽,最后的箱子是最初的箱子。这是克莱因瓶(数学中的一种概念,为一种二次元曲面,没有边隙与里外之分。)吗?还是莫比乌斯带(数学中的一种概念,为一种只有一个面与一个边界的边带,没有表里之分。)?抑或是自噬自生蛇(古代埃及、希腊等文明中可见的一种象征,造型为蛇衔着自己的尾巴,代表不断循环再生之意。)
整个世界只有箱子,箱中有世界,仿佛所谓的壶中天。不,该叫做箱中天才对。
一名男子站立于箱前,他头上套了一个箱子,是箱男。
箱男脚下散落着女xìng的手臂或腿部,他浑身是血。
没脸的女人在他身后的箱子里望着我。
非常令人讨厌的感觉。
“老师,老师在家吗?”
有声音。
“还在睡觉吗?”
似乎有人来访。看来妻子在我睡觉的时候出门了。这么说来这几天她好像说过要跟京极堂夫人一同去看电影《乱世佳人》,原来是今天。
看了时钟,离刚刚放弃抽烟的时候还不到一分钟。看来妻子应该更早以前就出门了。这么说来,刚刚的梦原来只是一瞬间的白日梦。
是什么梦?
大概是有关于上个月底,刚被告知我的短篇集企划案的那一天,所经历的那个奇妙事件的梦吧。梦中情景与那个体验之间也有部分相呼应。可是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做这种梦?明明在近来的忙碌下,我都快忘记这事件的发生了。
“您不在家吗?关口老师。”
访问者的呼唤冷酷无情地持续着。
我带着满腔不舍离开床铺走向玄关。
睡梦中汗湿一身的身体被冷冽的空气所包覆。我失去了床铺的强力保护,像只搬家途中的寄居蟹般软呼呼的,很没用。
玄关似乎没上锁,来客已经站在玄关的水泥地板上等候没用主人的到来。
“啊,您刚刚在睡觉哦,是不是把您吵起来了?”
来客原来是鸟口。我了解刚刚为何会唐突地做了那个梦了,肯定是听到鸟口声音产生联想。当时同行鸟口的来访刺激了我的记忆,才会一瞬间诱发了那段令人不愉快的影像。
“鸟口,你找我干嘛?我没睡着,只是躺着而已。”
“老师,您说谎也没用哦。看您眼睛红肿,分明就是宿醉的脸。一看就知道是睡到刚刚才起来。”
他还是老样子,爱搞笑装迷糊。
“不管我是睡了还是没睡都无关紧要吧。你找我干嘛?”
鸟口露出大胆的笑容,说:“又发现了喔,分尸案的尸体。”
我莫名地觉得不快。因为,听到这件事令我变得难以分辨刚才的梦是过去发生事件的重新构成,还是未来即将发生事件的预知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