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都木讷地转动脚跟,像是提线的木偶一样,一步又一步,踩着来时留下来的泥水鞋印,渐渐从院里消失了。
冷风渐渐平息,连飘在院里的大雾也很快散去了,夜沉如水,重新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细猴使劲擦了擦眼角,还以为出现了幻觉,不过桌上的那套红色礼服,却在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有些傻眼,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的东西,又艰难回头,看了看我们,嘴唇一哆嗦,“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小子你没见过鬼亲吧?人家这是给你下聘礼来了!”沈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明晚就该到洞房花烛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什么!”
细猴好像屁股上突然着了火,一下子蹦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能不能说清楚点,什么结鬼亲,什么洞房花烛,人和鬼不是不能拜天地的吗?”
我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盒子,“这大礼服都收了,现在反悔也晚了!”
细猴差点惊掉了下巴,浑身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苦着脸看我,“秧子,你该不会打算要牺牲我吧?”
尽管细猴入行没多久,可一些常识性的知识还是清楚的,人要是和鬼结了冥亲,那就离死不远了!这么凶的煞鬼,不把人的阳气吸干,她能罢休吗?
一旦真和厉鬼进了洞房,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头,“没关系,我和老沈有两手准备,何娟的戾气太重,如果这场冥婚不办下去的话,一定会加重她的怨气,如果你乖乖拜堂,她心愿了结,戾气自然会消减几分,到时候,是超度还是镇杀,就看具体情况,不是真要你陪她上床。”
细猴苦笑着说道,“进了洞房,上不上床还能由我说了算?就算我力气再大,能和这么厉害的女鬼掰手腕吗?”
沈平在细猴脑门上拍了一下,递给他那把鬼磨的剪刀,“这个你藏好,到时候可能救你一命,天色不早,快进屋去睡吧,今晚不会再来了。”
细猴抓着剪刀,心中的苦涩全都溢于言表,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也没必要继续骂他,给他增加心理压力,希望经过这件事,能让细猴长点记性,以后再也别干出格的事情了。
等细猴走后,沈平才坐下来,递给我一支烟,“收伏这个女鬼,你有几层把握?”
“老实说,我心里也没啥底,能否成功全看造化。”
我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把头抬起来,望着头顶上那一轮明月苦笑道,“如果明天晚上也失败的话,我就只能把细猴送到大寺庙里去,凡是香火旺盛的地方,必然会有灵性,或许能保住细猴平安。”
“别多想了,明晚再说!”沈平显然不太愿意走到这一步,如果细猴进了寺庙,以后就没有办法跟他继续学本事。
说完这话,我们各自回屋休息,这一夜很平静,或许是因为见我们收下了“礼服”,所以女鬼并没有再难为细猴。
我躺在床上,回想起近段时间以来接连不断地发生的事情,脑子里乱糟糟的,成了一团浆糊。
世事难料,我带细猴入行究竟是对还是错?一只脚踏进这个行当,就相当于改变了人生轨迹,细猴到底能不能撑过去,实在难说。
想着想着,一阵倦意上涌,我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醒来,沈平早早就站在门外了,催促我跟他一块去市场逛了逛,买回来很多香烛纸钱,以及红绸锦布什么的,将院子里外外地装饰了一遍,布置出一个简易的礼堂。
细猴麻木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焕然一新的小院,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在细猴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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