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有十个人站了出来，他们都是第一层级的领导，闫尚坤也在场，他们气壮山河地端起碗，就喝了个底朝天。接下来，又是一批，秦堪一个也不认识，也喝了个底朝天。

    就这样，一层一层按官职大小和系统喝下去，喝到一半时，突然有一个中年男子跪地不起，他生死不喝，痛哭起来，大声说：“我坦白，我交待，我有罪。”

    秦堪忍不住想笑，今天的良心汤其实份量只有正常的十分之一，不是做了很大的亏心事的人，喝了也只有一丝歉意，绝不会因此而崩溃的。

    崩溃的人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心理很脆弱的，得到暗示后，自己不能把握，情绪失控。另一种就是做了很大的亏心事的人，他们本就提心吊胆，加上心里暗示和药物作用，他们想不承认都难。

    有人在议论。

    此人叫刘世格，药监局的一名副局长，伙同不法分子把假药流进了清江市，害死了人，那药商已经被法办，但他不知怎么就金蝉脱壳了，一点事也没有。

    他被纪检干部带走了。

    有了一个，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就有二十五个人现场举报自己，被纪检干部带走。他们有的是已经喝了药的，有的还没喝的。

    怎么会只有二十五个人有问题？

    就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最后一轮了，都是副处级别的，他们不再分先后。

    有的人想，反正要喝，不如早点了结。但是，更多的人在犹豫，他们面前，还有满满的一碗良心汤。

    这样下去不好，不是不行，而是不好，太多的人出问题，局面难以收拾。

    这时，刚才那位领导站出来，他微微一笑，发话了。

    “现在，我们还有一半的人没喝。也有几百人喝了，为什么有这么多干部逍遥自在呢？我告诉你们吧，这次，我们只是警示一下，药物的份量只有正常药膳的十分之一，所以，有的人还扛得住。这种警示教育，经常会搞，今后，就不是十分之一的量了，会是足量，所以，请大家回去以后，有问题的，洗心革面，没问题的，继续保持优秀品质。还有没喝的，别再丢人现眼了，赶紧喝了吧，被别人看见，你们觉得合适吗？”

    剩下没喝的，都在争先恐后喝，都不想喝最后一个。只听得碗响，不到十秒钟，五百多份良心汤喝个精光。

    这个领导，秦堪不认识，看起来，好像不是清江市的，难道是省里的？

    做药膳，秦堪根本没想到会有反腐倡廉的功效，他心里乐得直哈哈。不过，他也预感到，今后自己走到哪里，要小心打闷棍。

    喝完了，领导还在讲话，他在讲廉政建设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秦堪悄悄打量各人的脸色，惊魂未定者有，还惨白像死人者有，还在震颤的也有。等等，秦堪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不过，秦堪又在想，当官的，没有一点外快，还会有人想当吗？答案是，可能不会很多。

    现在听出来了，讲话的领导是省里下来的，他在清江蹲点，听见匡是为的案例，突发奇想，带着干部来喝良心汤。

    今后还会来喝吗？

    秦堪问自己这个问题。多半不会了，因为，这位领导能不能继续当下去，还是个问题。良心药的副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晚上，秦堪去了闫尚坤家。

    闫尚坤的脸色不是很好，他见秦堪进来，也没笑脸相迎，只是说了声“坐”，接着继续看完手中的报纸。

    过了一会，闫尚坤放下报纸，说，“有句古话，水至清则无鱼，你发明的这剂良心药很厉害啊，你觉得这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吗？”

    秦堪早就知道闫尚坤叫他来的意思，所以，他有思想准备，嘿嘿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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