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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远分辩说:“两码事儿。在四川,如果我遇到我特别喜欢的姑娘,我才会考虑这事儿。而且,我还想,如果有可能,如果我把日子过得很好了,也许,我会带着她一起回到山东,毕竟,那里才是我的根。”
“你呀,别兜圈子了,其实你心里就是放不下你的王月荷还有那个小白云罢了。”
冯志平的像是信口之说的猜测看上去不无道理,果不其然,连锁效应在恋爱频遭打击的王向远身上显现出来。
按照规定,军官可以在当地谈恋爱结婚,可是不管是在当地还是异地,王向远却异于常人,反其道而行之,不谈,拖延了下来。
不只是不谈,看上去,他简直是不近女色。
眼看着与他同时期的战友们已经有不少人结婚了,有先驱者甚至已经做了幸福的爸爸,再是迟到者也开始花前月下了,而他呢,依然是不慌不忙,笃笃定定,好像自己仍是一个十七、八岁可以有大把恋爱时光来荒废的少男。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没有人真正看见和理解王向远的内心。
王向远作为义务兵的时候惹出了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如今提干了可以光明正大恋爱了,可他却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冯志平先是惊诧,再后想了想,便不觉得奇怪了,那就是他王向远的个性,否则他就不是王向远。
在这样不谈爱情的岁月里,眨眼似的,王向远度过了四年的光阴。他已经从一名排长升成副指导员,而后继续晋升,如今已是政治部的正连职宣传干事。虽然而立之年近在眼前,好在,岁月的风霜依然在他的身上脸上留下的印痕十分轻淡,他看上去不仅青春逼人,且仍有着一些不朽的少年气质。
真是无巧不成书,也或许就是宿命,冯志平依然是王向远的顶头上司,旅政治部宣传科的科长。
在这四年间,王向远回过两次老家——他在外尚未成家,说小王庄是他的老家并不合适,更何况那个家里没有亲人——小王庄周遭的人都知道,他已经确确实实是个大龄青年了,虽又与两个姑娘交往过,但均以失败告终。这令刘翠翠一家还有对他很有看法的人称心如意,他们就是铁了心地想逼得他再也回不了小王庄,最好是死在外面成为一个孤魂野鬼更好。
王向远说话算话,他早经将欠下的各类补助款项偿还得一清二楚。第一轮的土地承包虽未到期,但彼时人们的契约观念并不太强,村上每过两、三年,总会将已经去世的或转为城镇户口的人的承包田划到增添了新人的人家的名下。王向远是军人,他已经提了干,就不再继续享受国家对义务兵的各类优抚了。村民们的承包田出现了两种情况,一种是没有经营头脑安心务农的人家新添了人口却嫌没有及时得到新的承包田,他们中有的人堵着村支书王玉海的家门口为难王玉海;一种是把承包田撂荒却去城里务工或做生意的人家,但他们却并不主动把承包田退出来,于是,到处可见荒芜的土地被杂草蔓生蔓长。其时种田的收入是有些惨淡的,要投入种子、粪肥、人力,还要上交公粮,最后所获十分寥寥;不愿种田的人家越来越多,可是却又不愿把承包田退回集体。原来接手包种王向远的承包田的人家早就把地退给了王向远,恰好王向远看到又有人到了王玉海家对王玉海又吼又骂向王玉海要承包田,王向远便走进王玉海家,把承包田退给了村上,算是适时地为王玉海解了一时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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