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官人恕罪,李诗诗姑娘这段时日因要备选花魁,正勤加苦练,并不见客。若是官人平日来,我怎都要请她出来献歌一曲的。”老鸨为难的说道。
“这选花魁是怎么回事?”周敏来了兴致。
老鸨看了周敏一眼,仿佛看出了点端倪,轻笑道:“看来这位小官人并非风月场中熟客。这选花魁实乃京中一大盛事。每年四月底,趁着牡丹花开,在城南的迎祥池上举行。哎呦,那场面可比皇帝老儿驾临金明池还热闹几分呢!咱们楼里的陈媛媛姑娘便是上届花魁。”
周敏白了段云睿一眼,似是责怪他竟将这等热闹事漏说了。段云睿挑了挑无辜的浓眉。他怎好对周敏详说这些风月花边。
“不知是怎么个比法?谁来品评呢?”周敏继续问道。
“这个嘛,既要比容貌,还要比才艺。到时京中的文人自会推举四位风流才子总理此事。姑娘们坐于自家花舟上,依次到池中画舫上表演露面。等表演结束,池中的观众便将手中的牡丹花投入到喜欢姑娘的花舟上,谁的花多,便是花魁。”老鸨见周敏感兴趣,便细细对她说了。
周敏听到此处,忽的笑道:“听说李诗诗姑娘善歌,我倒有一首好词,或许诗诗姑娘会有兴趣也说不定。且拿笔墨来!”
青楼妓馆自是常备有笔墨纸砚,以供来访文人诗兴大发时使用。周敏就在方几上挥笔写下了柳永那首最出名的《蝶恋花》上半阙。
段云睿立在周敏身侧,见了周敏所写,立时呆了,口内随着周敏笔走之势念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
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言谁会凭栏意!”
那老鸨也是风月场中过来人,自是识货,当下待墨迹干了,小心接过卷了,着一个小婢送往李诗诗处。没过多久,就听的急促脚步声响,门帘揭起,一个盛装美人儿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美人雪白肌肤,目似秋水,柳眉樱口,满头珠翠,身着窄衫长裙,色作橘黄,腰披柳绿帛带,越显的体态轻盈,恍如嫦娥下凡。这便是李诗诗了。
李诗诗进到房内来,对着段云睿和周敏深深的福了一礼,出声问道:“诗诗唐突,只不知适才那首《蝶恋花》词是哪位官人所作?”
她的声音有若出谷黄莺,清脆又娇嫩,搭配着一张绝美的脸,对男人的冲击力可想而知。周敏斜眼看向段云睿,好在段云睿正转头来瞧她,周敏对李诗诗点了点头。
李诗诗美目轻扫,立时便有两缕春风拂过周敏面颊。她上前两步,又叉手道了个万福,轻启朱唇道:“敢问两位公子高姓?”
周敏笑道:“他叫段誉,我叫柳永。”
李诗诗道:“原来是柳公子和段公子,奴家来迟,还望恕罪。”
周敏道:“姑娘言重了。我兄弟两个慕名而来,原是盼着见你一面,如今心愿达成,不甚欣喜。诗诗姑娘果然名不虚传,貌可倾城。”
李诗诗掩嘴娇笑道:“柳公子不仅作得好词,还贯会哄人呢!诗诗不过是个风尘女子,蒲柳之姿,哪当得公子这般称赞。”
两人一问一答间,段云睿却坐卧不安。他本非风月场中老手,又兼周敏在侧,完全不知该说什么,连眼都不知往哪放。闷闷的只顾吃茶。周敏瞧他那呆样,竟品出几分可爱的感觉来。
那老鸨早知趣退下,遣人送了丰盛的酒菜进来。李诗诗上前亲手与两人把盏,这场面要是落入那些京中纨绔眼中,怕是要惊掉下巴。
几杯酒过后,那李诗诗俏脸微红,更添艳色。周敏见她谈吐不俗,风姿绰约,全无风尘之气,且能按耐住不问那下半阙词,不由心生好感。
“小生听闻诗诗姑娘歌声之妙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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