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去。
三箭并发之后,皇城内安静了许多,空震的弓弦,好似融化在了黑夜一般,定然是因了那刺客暗杀不成,已然选择遗恨自保离去了吧。刺客虽撤退了,可箭好似扎在范溯心上一般,惹他阵痛不已:倘若当真是她……要是被皇城侍卫抓到……不妥,我要先一步看看!
“太子殿下、夏澈将军!”范溯进言道:“此人刺杀手法极高,恐怕以皇城侍卫的能力,难以追捕到他,眼下此事紧急,我自当尽我所能,千万里也要将此贼人抓捕归案!”
说罢,不待太子、夏澈二人应答,范溯起身,大步流星,瓦顶腾飞,屋间穿越,几个起落间就追了出去。范溯凝神望去,那蒙面刺客紧身黑衣,隐匿夜空中不易被人发觉,身材娇小,若非小孩,就很有可能是一名女子。
蒙面刺客轻功极好,且手段残忍,边退撤边抽shè冷箭,身后追逐的大内侍卫,悉数被其挫败,来迎之御林军俱在百米外尽数shè倒,无一幸免。刺客一路疾奔,飞跃城墙,逃向皇宫南部的玄武山。且说这玄武山中蕴藏大量的玄武岩,玄武岩更是罕见的高级建筑石材,皇宫中很多楼阁的修造,也是部分取材于此。此山虽不高,但逢盛夏来临时分,滴绿妖娆,郁郁葱葱,其景色美不胜收。是故君王在此地修建皇家园林长诗园,以俟王公贵族、皇子公主们吟诗作乐,赏月消遣。
时值隆冬腊月,天寒地冻,长诗园内鲜有人迹,雪掩落叶,满眼萧索。月光皎,雪地白,星眸眨眨,云眼朦胧,话儿yù说,却又不能。
忽而人影一黑,身形起伏,步伐凌厉,大内侍卫早已被他甩开,唯有一人,由远及近,追逐不息。刺客抽箭拉弓回身,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待到瞄准时刻,定睛一望,身后范溯距其不过十余步。那刺客表情陡然突变,好似被蛇咬了一般,由惊讶瞬间转为痛苦。一万个问题他都给不出个答案,可是为何又要见到他?黑衣刺客闭了眼,泪珠从眼角涌出,没缘由的放了手,这支离弦的箭,就这样直直的走了,可却不晓得又要飞向何处……
“黄诗若!”那刺客并未发声,但范溯兀的一口气从胸膛激出:“我知道是你!你为何要刺杀皇上?”
范溯就在转眸间,事已至此,那刺客也不再逃跑,缓缓停住了脚步,转身回来,摘下面罩,露出那天真无邪的脸庞、晶莹剔透的泪光,但,怎奈何黑夜毕竟是黑的,蒙蒙胧胧间,一丝悲伤的黑纱黯淡了她的无瑕……
“范哥哥!我不是黄诗若!”黑衣少女蓦然哭诉道:“我不姓黄,我姓沈!我爹爹是大顺朝昭宗的太子!现在苟且住在皇城的那个乱臣贼子,正是杀我全家的凶手啊!我有何理由不去寻他复仇!”
急转的事态,好似瀑布般陡然飞流直下,范溯瞠目结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跟进两步,黄诗若却拔出短剑示警,痛苦的对他吼道:“你不要过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报仇!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
“诗若妹妹……我……我……”情理两难,范溯进退维谷。
黄诗若皓齿紧咬下唇,绝望的悲情由心底升来,她极力压抑几分,转而豁的言辞冷峻起来:“别这样叫我!你真心喜欢的是她丁天羽,对也不对?在去渔溪镇的路上,你俩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会毫无察觉吗?别忘了,我和她丁天羽一样,也是女人!江湖上关于你和她的郎情妾意都传开了!你以为我会一点都不知道吗?什么‘今朝携子之手同偕老,明夕遥隔千里共婵娟’,有没有?你回答我啊,这些都有没有!”
范溯一时间无言以对,这些的确都是他的所作所为,他必定有一天会为此付出代价。可是现在不是处理个人感情的时候,王权动dàng尚未平息,追查清背后主谋才是关键。
正当范溯绞尽脑汁寻思劝说方法之时,黄诗若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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