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骂老子!少他妈废话,给他嘴堵上!”夏池抬头看了眼日晷,指针长长的yīn影好似尖刺一般,扎破光明。夏池接着说道:“也不用堵了,到时候了!”
“你杀得了俺铁牛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兄弟,会替俺完成遗愿!俺们的带头大哥,一定会为俺们报仇的!”庄武律虎躯不住的扭动着,他并非想要挣开绳索,而是因了心中那份不服。
“带头大哥?这种土匪的叫法真是好笑,天罗地网,量他耿忠也跑不出去,早晚他也和你一个下场!”夏池脸上轻蔑,可眼神却在四下打量人群,好似盘旋空中的秃鹫在寻找食物一般。
冰冷的大刀架在脖子上,庄武律再也无力反抗,仰天长啸:“俺铁牛死不足惜,只可惜没能杀了南朝的狗皇帝!啊啊啊!恨啊!苍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残害苍生的依旧活着,替天行道的却要死了!”
“午时已到,准备行刑!”夏池抽出三根红竹签,随手掷到庄武律的脸上,冷蔑的笑着。玩弄别人的xìng命于股掌之间,可能别有一份快感。
范溯眼睁睁目睹着屠刀高举,根根血管勒紧心脏,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套了孙悟空的金箍一般,随着庄武律字字肺腑,金箍越缩越小。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情理法理,他到底要选哪一个?是为了兄弟劫法场?亦或是遵守法律的裁决,听从制度的审判?他深刻地知道,万难之难,无论选择哪个,他都会后悔一生!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为民献身!死而无憾!”三位壮士喊着震天动地的口号,即便是冷血的无情的刽子手,也迟疑了片刻。
夏池怒斥:“还不快动手!延误了时辰,你们能担待得起吗?”
劫法场,多么戏剧化的情节,是不会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发生的!刽子手手起刀落,溘然天枯,寞然风止,好男儿最后一腔热血,徒劳喷溅七步。天降暴雪,三人尸骨,很快就寒透了。血流干净,又来了几个衙役,草草的将僵硬的尸首抬走,撤了台子,“天蒙将军”夏池打道回府,人群散了。
范溯泪奔,躲了很远。
都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为国为民”的,当真都能被世人誉为“侠之大者”吗?娼也为民,匪也为民;民以为娼,民以为匪!
范溯再也不敢去看那刑场一眼,扬鞭逆光奔向远方,马蹄很急、很乱、很颠簸、很痛苦……
江湖情义是什么?是他范溯放弃的那个吗?国家意志是什么?是他范溯固执的那个吗?
叹!叹!叹!想来,既然个人得失在国家利益面前,始终是要低头,那又何必要去患得患失?无数的想法充斥头脑,可又找不到答案,几番痛苦,几番无奈。范溯的心被自己捏碎,他只想快点离开这恐怖绝情的城市,离开人民期许的视线,离开庄兄冰冷的尸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范溯涕不成声。这件刻骨铭心的事,怎能不会在范溯心中,刻下永久的伤?
一路狂奔,也逃不出悲痛的乌云。站在天蒙顶峰,整个云洲大陆离上天最近的地方,却看不见半点天光。万物苍茫茫,无声无息,不言不语。是谁在山巅呐喊:“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声播千里,却进不得人们的耳朵……
怨天尤人吗?怨天尤人吗?何为天?何为人?
翻越了天蒙山,二人向凌山默默彳亍,行走了几百里,孤寂了几百里,可这又有何用?“死者已矣,生者为大”,丁天羽不住的劝慰范溯,时间还在奔流,生活还在继续,就像这马蹄,还在前行,只不过,要去哪里,马儿并不知道,心知道。
尚且距离凌山几百里地,范溯手搭凉棚,远远的就看到“踏云仙”卢天浩拖着饱受病痛折磨的身体,携着二百余位凌山派弟子,火速赶来。
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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