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1日,雪雨纷飞。
巫凉戈伏在马背上,重伤的身躯随着马背上下起伏,不时咳出一口鲜血,落在月光映衬的洁白雪地之中,醒目异常。
今年的雪,来的太早了啊……
巫凉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身后跟着已经不足百骑,麦斯尼牢牢护卫在她身后,警惕的看着巫凉戈另一边的墨葭,或者应该叫——巫女。
数日,应该是数日之前。
麦斯尼脑海中回忆起这几天的人生,饶是七年前便已在那个少年公子手中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一颗心脏在极北的土地上淬炼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如今亦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数日之前,两军大战,自己信心满满的调度弓弩,打算在被人族用利器欺压千年之后让人族这自诩文明的地方尝一尝被压着打的滋味,却不想——不想弓弦在几个呼吸之间因为自己“拉满”的号令大面积的崩断,而对面的人族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仗着弓箭,以骑射之法不断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更可恨的是……
想着,他望向墨葭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敌意。
更可恨的是,这女子昔年同神国对抗时想要造出来的木鸢居然落到了墨羽他们手中,那墨羽高居空中不断向三路大军发号施令,皇还要靠传令兵通信,哪里是墨羽如此指挥下的对手。
也不知道,皇,怎么样了。
自那日下令撤退后,她,尚未再一句话。
不远处,城关已经进了,绕了一圈,他们终于回到了尚有部分屯兵的墨领以北的镇,稍微休息一会,再布置一番兵力,再将墨关修葺一番,或许……还能趁着墨羽他们收拾墨领之内局势的时候再征几轮兵,再……抵挡一番?
其实,在他内心的最深处,他是想回去的,回到北方。人族对于万仞关之外的土地一向没有太大的诉求,哪怕,哪怕被追到极北的地方——这几千年又不是没有过,白家的先祖和墨子都做过这些事,我巫族,不是仍然屹立在世界上?
而若是被墨羽将皇留在这里,那我巫族……就当真危险了。
马蹄声不断,这不到百骑的一行人终于是回到了可惜安心休息的地方。失去内气加持的马匹在众人下马的瞬间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巫凉戈面色沉重,仍是不话,麦斯尼值得下令各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并号令所有将领明早议事。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号令,巫凉戈点头示意没有任何意见,随后从战场上安然撤退的幸运儿们便找了房屋住下。
夜深,墨葭和衣而卧,名刀邀月被她枕在脑后,月色不怎么美丽,倒是沉静的如同她的心境。
其实,她可以避免的。
墨羽的计划的的确确令人意外,但对于同样熟悉墨家机关的她却也不是看不出一点端倪。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只是巫女啊……”墨葭轻笑,“你们,我做;你们要,我给……”笑着,眼角落下泪来。
她已经分不清对半个月前那个在木鸢上的少年是什么感觉了。
喜欢?爱?怀念?恼怒?恨?
这些年她一直在做一个将军,一个首领,不停的扮演者所在位置上的角色应有的样子,做着自己身份该做的选择。
至于她自己的感觉……早就消失了。
这是她敢想的,她不敢想的是,是否在不仅仅许多许多天前,其实是在很多很多月,很多很多年前,她就可以避免这一切。
想着不敢想的事,难以入眠。
巫凉戈并没有休息,她坐在床沿边上,满脑子都是厮杀的声音,断肢从她身边,撤退,不,是逃走的时候,一个信奉她的十三四岁的娃娃兵冲她伸出手。
“可惜他是个步兵。”她不无遗憾的想着,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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