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飞扬,方恒所率禁军全军从长安城出发,前往无定河。
因为军情紧急,方恒值得亲率麾下的骑兵部队为全军先导部队,其余步兵各师随后跟上。
此时已经是秋天,秋雨连绵,点点雨丝落在终于平定些许的无定河上,好一派风景迤逦。
即使水面之下是白骨累累。
方恒策马在前,身后的骑兵们一式的披风蓑衣斗笠,数万只马蹄在烂泥般的道路里翻飞着,泥水四溅。
眼看淫雨霏霏,骑兵第一队的队长深有忧色,他拍马上前说:“将军,这雨再这么下,道路泥泞,我们这些骑兵的机动优势很难发挥。不好打啊,怎么折腾?”
“呵,雨下得越久越好。”方恒道:“我们困难,但对面如今会更困难。大商是主攻的,而且那个青铜小子手下的部下全是骑兵,大雨对他们这帮人的影响更大。”
在阴雨绵绵之中行军数久,终于到了无定河河畔。
只是,当在灰蒙蒙的天色之中看见大夏的部队时,方恒即使早有预料,还是吃了一惊。
一片片混乱的人头拥挤在河的两侧,没有丝毫的指挥。渡口桥给逃难的军民挤得水泄不通,渡口两边的庄稼地全部被过往的人流踩成了操场,附近的几个村庄被弄得面目全非,连岸边那一段泥土堤坝也被踩塌了。
渡口唯一的桥梁已经攀爬满了人群,像是蚂蚁爬满了一块落满泥土的方糖,河那边的喧嚣和惨叫声不住地传过来,让这边不住的心悸。
于是场面愈发混乱。
这副兵荒马乱的恐怖景象使得方恒遍体生寒,这是在等待屠杀吗?
此时,他手下一万多骑兵夹杂在这庞大的难民和溃军群中,就像是泥石流中的一粒沙子,若让人潮这么冲撞,会当即把队伍给冲垮的!
他当机立断:“下马扎住阵脚!全军,按战斗队列前进!前队,亮出刀枪!”
骑兵部队迅速结阵,最前面的队列冲着潮水般乱兵亮出了刺枪和马刀,犹如在大海中乘风破浪,队伍排成一个尖锐的锲子逆着人潮而上,艰难地挤到了河岸渡口桥头边。
方恒皱着眉头,终于到了近处,他眼前的实际情况比看到的更为混乱,溃军大批大批地涌下来,人流挤得水泄不通,有些平民被推倒在地,然后无数人践踏上去,惨叫声不绝于耳。开路的士兵被人流冲撞得跌跌碰碰,站立不稳。
方恒看得危险,叮嘱第一线的骑兵们千万要互相护持,一定不要给人流冲散了。桥头逼上,地方守备队的官兵正在声嘶力竭地维持秩序,看到方恒这路队列整齐的兵马逆着人流过来,一个守备队军官艰难地挤过来,沙哑地喊道:“退回去,退回去!你们挡住道了!”
正说着,一股人流涌过来,险些把他也挤倒了,幸亏士兵眼疾手快把他扶住,拉进了方阵的保护中。
“谢谢!”那军官惊魂未定,哑着嗓子道谢:“见鬼了!那么多兵马是,是哪里来的,海似的涌过来,这两天已经踩死、挤死几十人了!请问这是哪路兵马,带队的是哪位大人?”
方恒不出声地站出来
那军官一激灵,等到看清眼前来人,激动的吼道:“是方恒大人吗?”
看着军官憔悴的脸容,眼睛里的血丝,沙哑的喉咙,方恒责备的话一时说不出口,他问道:“你是渡口守备的负责人?”
“下官是此处的负责人,离将赵序丹麾下副将王帆,负责本渡口的守备工作。”
“等下忙完了,你去休息。现在你给我回话:敌军已经打到哪里了?”
“大人,现在哪里有心思睡觉啊!”王帆遥遥指着西方黯红的地平线:“他们就在那边!快过来了!他们如今正在强渡上一个渡口,三角洲地带咱们的人还在抵抗,但估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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