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起来,海棠红与月牙白相间,香腮上飞霞潋滟,当真惊艳。她素来不喜这种富贵颜色,可言澈却觉得这世间唯有她最担得起这份清艳。连日横亘于心的愁绪渐渐淡去,就在刚刚还在同她疏远置气,竟只因一点艳色就动摇了,果然是色令智昏。
“邵铭约我在此等他,说是有要事相商,原来还叫上了你。”
言澈心中还是别扭,决意再冷上她一冷。
“邵铭?不是小夕吗?”
林鸾茫然抬头,眉头拧成个川字,可下一刻她又恍然大悟,恨恨磨牙,这该死的小夕!
想走,可双脚却好似于地上生了根,怎样都挪不开步子,紧握灯柄的手心隐隐渗出汗意,瞧见那人眼中几分调笑,这才想起自己今日扮相上的不同,慌忙垂下头,面上火热加重,都快赶上这衣衫。换做平时,他胆敢这般放肆,林鸾只怕早就挥拳招呼上了,可眼下……她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也正是这一低头的娇羞,彻底化去了言澈心底最后的倔强,兀自欣赏良久,这才满意道:“走吧。”
林鸾鬼使神差地应下了,又鬼使神差地跟在他身后,接着还鬼使神差地陪他说起了话。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好似活在梦中,双脚踏着棉絮闲散游dàng人间。
“前几日我往程家去了封信。”
言澈讲得随意,余光不住转向下方,却只得到了“嗯唔”两声。
“信直接jiāo到了程家姑娘手上。”
瞧见某人睫毛微颤,言澈唇角上扬。
“我同她说……”
某人面上瞧着不在意,可身子却往这头凑近几分。
“同她说……”
某人脖子扬起,微微将耳朵抬高。
“说……”
“说什么了!”
某人终于忍不住跳脚,瞠圆一双杏眼急急催促。寂静许久的烟花恰逢此时绽开,倒影在少年眸子里,叫她看愣了一瞬。广袤星空中星辰满布,正有两颗星翻过十万大川,绕过连绵高山,向着彼此徐徐靠近。
恍惚间,耳垂处覆上温热,林鸾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发现竟是某人不老实的双手,怒意顿生,适才的柔情脉脉顷刻间烟消云散,挥手拍去,不留丝毫情面。下一瞬,耳下坠感又叫她失了判断,狐疑地抬手探去,指尖生温,才发现是只耳。惊愕抬眸,正巧撞入某人璀璨星眸中。
“那小伙计说的没错,阿鸾生得白净,最衬红色。”
失神间,另一只耳朵也隐隐yù坠。言澈笑得越是温和,林鸾就越是不知所措,不敢直视他的眼,大抵是因为他身后烟火太过晃眼。
“所以……你同她说了什么?”
言澈挑眉,故意揶揄:“真想知道?”
林鸾狠狠扎了记眼刀,强忍着好奇心冷哼道:“不想!”
因此处离闹市区尚远,喧嚣打搅不了他们,反倒将此刻某人得意的低笑声衬托得尤为刺耳。就在林鸾彻底翻脸前,言澈才不紧不慢道:“我同她说……”
他迈进一步,星眸携满笑意,俯身贴在林鸾耳侧:“纵使世间万紫千红开遍,我独爱这一枝红梅傲雪。”
温热气息呵出,将那嫩白小耳染上绯色,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言澈咽了咽口水,艰难撤回,干咳两声聊解心痒:“走吧,去那边看看。”
夜风拂面,洗去身上燥热,可怀中小鹿依旧蹦跳个不停,任凭天际绚烂,林鸾也无暇欣赏,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眼下的自己定已烧成只虾米。偷瞄一眼,那人沉浸于周遭气氛,似乎并没觉察自己的异样,心下略略松口气,可失望也接踵而至。适才那句话,可是她听岔了?
目光不由追随着那落下的烟火,细细描摹他的身影。从前他并不比自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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