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冥冥,天空高挂玄月,晚春的风吹落些许潋滟桃花夭夭,翩翩飞降琴弦之间。
曲未中断,声颤之际拨动花瓣终于落地,本是因着月光皎洁透着粉嫩,忽的光线一暗,隐于深夜不再见。
弯弯折折的曲调停下,抚琴之人双手落于琴上,抬头看向来者。
“王儿有心事。”
是父王,熊子显欲起身行礼,楚王右手一摆,示意免礼,其身后没跟着一个随从,只身来到后花园凉亭之中,看望因为勤劳政务而居于深宫的王儿。
说罢,楚王踱两步,负手而立。
熊子显闻言,浓眉不禁而蹙,情感溢于外表,不是王族该做之事。
“君王也是人,是人都会有情感,王儿不必苦恼。”
像是看透了熊子显的心事,楚王低头看他。
对上父王少有显露的慈爱的目光,熊子显心中竟略有触动。
“父王也有心事。”
楚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自三年前越国内的录事被杀,寡人得到的情报便越来越少,但开战迫在眉睫,不能再等。”
又是国事。
要说这心高气傲的熊子显会佩服谁,只有他这个极其睿智的父王了。
多年部署,只为一刻。
他的父王所做之事,熊子显敢说没有第二个人会比得上。
“无人可以顶替了吗?”
楚王瞪了他一眼,他这个儿子,无论外面人把他吹嘘的多好,在他面前是一点没表现出来。
“允佐身边的人,是那么容易安插的进去的?”
熊子显看着父王慈爱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愤愤,知道是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赶忙低下了头,这模样,与寻常晚辈别无两样。
“那录事如此厉害,想必留下了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熊子显本是不知道父王安插的眼线到底是谁到底在哪里,直到近这半年来,父王才慢慢告诉自己。
熊子显每天接收着来自楚王的消息,一度震惊感叹,父王之高明,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多年前部署在东越武将允佐身边的细作,三年前为了替允佐顶罪,已经被处死。这个消息是熊子显最近才知道的。
“留下的线索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破译,追查了半年,却是一场空!”
楚王又瞪了他一眼,寡人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熊子显刚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他这话又是不该问。
年纪越大,越见不得自己的王儿如此。将来可是一国之主,怎能唯唯诺诺?
楚王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事将来都是由你解决的,你不可让为父失望。”
熊子显再次抬头,对上楚王满眼的期盼,“是!”
“不知录事留下的信息是什么?父王可否告知?”熊子显再问。
“破译出来的信息是金陵的一家妓院,至于其他,再也无任何消息可得。”
熊子显点了点头,金陵,他想到了宋秋。
“抛出国家大事,其他的,都是小事,父王老了,不知还能不能看到那天”
楚王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这里,声音渐行渐远,背影同寻常老人无异。
熊子显立即起身,无声的对着楚王离开的方向一拜送,忽感心酸,他的父亲,老了。
忽的一片花瓣坠落,目光顺着它到了琴弦之上。
“国家大事”
楚王这次是猜错了,熊子显担心的不是抛出国家以外的事,而是苏韦被抓一事。
东越裕王从黄龙回到金陵,半路上将那玉儿小姑娘放在了淮南柳家,苏韦奉命去查,却不料高手在此,被抓到了。
苏韦已经三天没有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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