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许久不见,陶家二公子别来无恙?”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远及近地响起,吹着笛子的女子浑身一震,与堂中昏昏沉沉的众人一起抬头看向推门走进来的人。清秀的少年一身猩红朱衣,肩上随意地搭着件披风,修长挺拔,走路带风。
横躺在榻上等了大半宿都快等睡着了的陶瞻闻声立刻清醒了大半,刷一下拖着袖子从榻上坐起来,“王长豫?”
“是我。”王悦打量了一眼周围,视线极为短暂地一顿,他意外地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前两日刚被他打过的太子中庶子温峤软着骨头躺在左侧榻上,头倚着端端正正坐着的庾家大公子的肩膀,在两人身后,坐着个紫衣金绶的淡漠少年。当朝太子安安静静地端着只青瓷杯子,一口酒喝了大半晚上。
王悦看见司马绍的时候的确是愣了一下的,片刻后他才扭头扫了眼在场的其他人。
司马无忌,陶瞻,还有几个王悦太久没打交道已经记不住名的世家子全在场,王悦一眼瞧出来这帮人是在夜饮聚会,而且已然是浪了大半晚了,看那一地的杯盘狼藉和几人脸上的倦意就能知道。
整个屋子里充斥着一种使人沉醉的熏香味道,半掩着肩膀的歌姬舞女坐在珠帘后低声说着话,斟酒的侍女支着下巴倚着桌案看向王悦,眯眼温驯地笑着。陶瞻披着件苍青色的袍子大咧咧地坐在堂中央,腕上系着根红绳,红绳一角拴着只做工粗糙的青铜铃铛,看了眼周围一群昏沉沉的人,他拿手用力地拍了拍案,“醒醒醒醒!打起精神来!王家世子到了一个个没听见?”他狠狠踹了脚一旁睡得流哈喇子的司马无忌,“来人了!醒醒!”
搓了把脸,陶瞻抬头看向王悦,正好看见王悦伸手撂下了披风坐在了他面前。
王悦漫不经心地敲了下桌案,“在喝酒?”
“怎么?世子也想试试?”陶瞻摊手往后仰,懒懒斜眼打量着王悦,指了指案上的酒壶,他竖起两根手指,“凉州的酒,两杯就倒,听说能喝多了能喝死人。”
凉州的人和酒,都烈得一绝,那地方的水土最养大好男儿,兵马悍勇甲天下。
“不了,我沾酒就倒。”王悦推开了侍女的手,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浅笑着问道:“我二弟人呢?”
陶瞻看了会儿王悦,忽然抬手用力拍了拍手,袖子滚下来,“醒醒!一个个全醒醒!王家世子说陪我们大家喝酒!起来全给我灌一轮!起来起来!”他拿着杯子随手狠狠朝一旁朦胧着睡眼的少年掷了过去,“起来!”
王悦一顿,慢慢掀起眼皮看了眼陶瞻,忽然安静领口被人狠狠一把攥住了,他猝不及防地往前倾了倾。陶瞻扯着他的衣领,打量了一会儿笑道:“来都来了,喝两杯?赏个脸,如何?世子。”
王悦顿了一会儿,伸手将陶瞻扯着自己衣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抖了下衣襟,他好整以暇地坐了回去,“我不太会喝酒,怕是要闹笑话,还是不必了吧?”
陶瞻笑了下,凑近了压低声音道:“王长豫,没事儿,我就爱看你笑话。说来你最近天天跪尚书台,腿跪软了没?”
王悦没理会陶瞻,慢条斯理地问道,“我二弟呢?是死是活陶道真你倒是先给句话呀!”
“没事,没事儿,死不了,你放心。”陶瞻忍不住笑起来,盯着王悦,他抿了唇没再说话。
灯昏夜沉,两人身边的歌姬慢慢坐直了,屏住了声息不敢出声。
王悦与他对视了很久,忽然笑了下,振袖狠狠一拍案,力道传过桌案震得陶瞻抖了抖。
“上酒!”王悦干脆利落地喊了一嗓子,他回头扫了眼那锦衣的公子,“这么点不够啊!司马无忌,上酒啊!不是说喝一轮吗?”
全场都安静了,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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