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五十万大军虎视眈眈,久攻建康不下,又没有分兵的意图,只怕就在等他们回师。
想到这一层,他心里陡然一惊,汗水立时便打湿了背夹,朝廷这么一封接一封地催促,只怕正中了元人的下怀,而李庭芝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另可渡淮攻敌,也不授人以柄
“陈君贲动身没有?”
正在散播阴谋论的那个亲信幕僚一愣,思维一时间没得跟得上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得是谁。
“自泉州城下,一干要犯被押解入京,陈帅就在集结大军c莅定善后事宜,三日前的文书,大军已自福州出发,照这速度估算,此刻前锋应该进了瑞安府。”
瑞安府就是后世的温州,咸淳元年升的府,紧邻福建路,这个速度对于一般队伍而言已经不慢了,不过考虑到现实的情况,陈宜中还是催促了一句:“行文福建路,让他们快一些儿。”
“以政事堂的名义?依在下看来,不如让枢府出面,万一事情不顺,也好有个转寰的余地。”
“还是你考虑得仔细,明日吧,你去同谢升道讲。”被幕僚一提醒,陈宜中马上醒悟过来,这种事情还不够格让政事堂出面。
几件事情这么一打岔,之前的那些烦恼便暂时压了下去,正当陈宜中定下心神,打算专心于政务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又一次打乱了他的阵脚,参知政事家铉翁和同知枢密院事谢堂,竟然趁夜联袂来访。
“让他们在大堂稍候,本相即刻便到。”
尽管脑门突突直跳,陈宜中还是先去更了衣,左右事情已经出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他这个实际上的柄权者,都不能有一丝慌乱,越是紧急才越要显得从容。
不过,他的这份镇定,在听到二者的呈报之后,立时便有些繃不住了。
“什么?”
“独松关守将张濡等人急报,元人侦骑出现在湖州境内,只怕不日就会抵近,知镇江府文天祥亦有加急文书送来,言及元人大军突入府境,似有攻城之意。”
“建康呢?有没有消息。”
两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元人既然敢分兵掠地,建康城多半已经不保了,这样的推论陈宜中何尝不知,可真到了这一天,依然是束手无策。
镇江府是两浙门户,独松关则是临安门户,两地一旦有失,元人就可长驱之入,两浙腹心之地,再不复为大宋所有,而失却了两浙的大宋又该向何处去?元人不比金人,步步紧逼,寸土不让,失去的东西未必还能拿回来,陈宜中强自压下心里的震惊,立时便有了决断。
“不能再等了,苏刘义所部要马上出发,独松岭一线不能有事。”苏部一万八千多淮兵,经过两个多月的扩充,已经有两万五千多人,这是他手头上最后一支机动力量,一旦派出去,就只能指望陈文龙了。
“下官这就去拟文,送到苏帅营中。”
谢堂朝他们拱拱手告辞而去,他名为执政,在这些人里头,实则也就是个跑腿的,真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同他商量,这一点,他有自知之明。
“则堂,某的脑子有些乱,依你所见,独松关守不守得住?”
“独松岭山高林密,又有高墙阻挡,其险峻不下于建康城,可元人势大,结果究竟如何,实不敢妄言。”
家铉翁神色黯然地说道,而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以建康城之坚,尚不足以抵挡,独松关又何能例外,江东到浙西,只隔着一条天目山脉,打破了关口,临安城就如同瓮中之鳖,再难逃脱敌手。
“陈相公,某以为,无论独松关守得不守得住,那件事,都该付之朝堂了?”
是什么事,家铉翁没有明说,可是在座的二人心里都很清楚,陈宜中出人意料地叹了口气:“此事纵然你我不提,只怕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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