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架式,竟然是打算要为他牵着走。不过从谢堂的眼神里,刘禹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无奈,再稍微加以联想,就明白这家伙根本就是矫诏,圣人此刻只怕还没有得到消息呢。
“臣刘禹谨尊圣谕,不过使君之请,恕某不能从命,圣人许的是行走,臣绝不敢逾越半分。”
伸手拨开谢堂的好意,刘禹毅然踏上了御道,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想帮谢堂减轻一些罪责,事情已然很完美了,没必要因为最后这一步而产生遗憾,最主要的是,他的这个行为再一次diǎn燃了百姓的热情,欢呼声又一次响彻城中。
一瘸一拐走过去的刘禹,成了临安城中最大的风景,这一刻他的背影甚至让谢堂感到妒忌,多少人苦求不得的名望,就这么轻易地被这小子收入囊中,他相信对于之前的经历,此子一定会有一个圆满的交待,智商上巨大的落差让他喟然长叹,一人一马在朝阳下显得无比寂寞。
整整十里长的御街,刘禹在百姓的欢呼声中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汗水早已经浸湿了后背,跨过众安桥的时候,路程已经过半,他开始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顺势晕倒结束这一切,虽然不够圆满,收获也是相当巨大了,还能够直接回家去。
说实话,事情闹得这么大,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依那个小女孩的性子早就应该出现才对,然后他再适当地表现一下夫妻情深,直接随她回家,只怕就连百姓都会拍手叫好,朝堂上下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时候的政治气氛还是很宽松的。
“刘舍人!”这么一想,还真有人从旁边跑出来,不过却不是他认为的小妻子。
“属下礼部员外郎柳岳,请求归队,望正使恩准。”
“你好”刘禹努力地睁开眼判断了一会儿,才对来人有了一diǎn儿印象,使团中人他认得的不多,因为当初根本就没有刻意结交的打算,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他刚要diǎn头答应下来,从边上又窜出几个人来。
“属下鸿胪寺主簿”
“属下太常寺奉礼郎”
人越来越多,竟然全都是他之前先遣回去的那一批小吏,个个一身青袍,却不妨碍刘禹对他们的感激,因为他实在快要走不动了。
等到过了保民坊,加入队伍的人数再一步扩大,几十个得到消息的御前班直成为了他的护卫,在这些人的簇拥下,高大的和宁门城楼已经在望,打着凤鸾团扇cdg着青罗伞盖的圣人仪驾赫然出现在城楼上,在她左右的分别是年幼的官家和政事堂唯一的在职相公陈宜中。
终于要落幕了,刘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稍微回了回神,这才放开两个搀着自己的班直,解下背在身上的那个破布包袱,拿在手中打开来,让身后的众人惊奇的是,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衣衫吃食,而是两根雪白的旄尾。
在众人的帮助下,旄尾被装在了他手里的长棍头上,刘禹将它高高举起,两条旄尾如银蛇飞舞,让身材只得一般的他显得凛然不可侵犯。城楼上的陈宜中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脑海里涌现出一个历史人物形象来。
苏武。
持节十九年不得归汉的苏武!
回来之后才知道父死母亡妻子改嫁的苏武!
刘禹朝前走了一步,手持使节朝上方一拱手说道。
“臣刘禹奉诏北使,今日得归,身无尺寸之功,有负浩天之德,和约未成,同僚俱亡,皆臣之罪也。然苟且偷生,崎岖归来者,只为报圣恩于万一,倘能百死以全臣节,则臣不胜感激涕零之至矣”
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闻者无不感慨莫名,谢氏当然也不例外,如果这是作假,她只能佩服这个年青人演技的厉害,腿上的伤势一查便知,根本瞒不过去,在心里暗自叹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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