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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之后,室中沉默了会儿,容清酌问方安世:“老尚书,您觉得,他方才所言不会背叛的话,是真是假?”p
方安世思索了一阵,才慢吞吞的说道:“世子,老夫同他相处不多,不好说!然而不管他方才的信誓旦旦是真是假,有一点却是很有道理的:就是他所说的各种意外情况,您必须先想好了如何应对,才不至于在事发之后,没个章程,叫底下人跟着乱成一团才是!”p
容清酌深吸了口气,说道:“老尚书放心,我这就好生筹谋,决计不叫您几位失望!”p
说是这么说,他接下来紧急召集幕僚商议了一阵,却也拿不出什么惊艳的思路来。p
这时候高密王妃却接到消息,亲自过来了。p
王妃先去看了高密王跟元流光,这翁婿两个中毒不浅,这会儿尽管没了性命之危,却都还在昏睡之中。p
王妃只在病榻前稍微站了站脚,也就退到外头花厅,命人去召容清酌来说话。p
容清酌这边正同幕僚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闻言忙告罪一声,匆匆前来。p
到了花厅,就见王妃只带了赵姑姑一个伺候,余人都被挥退在回廊上。p
纤细若春葱的指尖把玩着墨彩描金七瓣葵口茶碗,碗中茶汤清香袅袅,混合着王妃所用冷香的凛冽,让跨进门槛的容清酌有片刻的恍惚。p
是想起快二十年前,容睡鹤尚未出事,高密王府还是人丁兴旺熙熙攘攘时候,偶然到湘霁堂拜见母妃时的景象。p
只是那会儿的高密王妃通身端庄大气,生机勃勃,即使爱用凛冽的冷香,也只显得高贵不俗,与众不同此刻的王妃却是说不出来的凄清寂寞,眼角眉梢都透着憔悴。p
“母妃!”容清酌定了定神,上前行礼,轻声道,“您过来看父王跟妹夫么?您别担心,太医说了,他们没什么大碍”p
“我问过太医了。”高密王妃抬起眼,看着他,眼神很是复杂,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示意他坐下,这才说道,“那些闲话此刻先不说,就说容菁至少得日之后,才能完全清醒过来,想要劳心劳神,少不得十天半个月这还是比较好的情况。”p
“这段日子,你自忖,撑得住么?”p
容清酌怔了怔,思忖片刻,苦笑道:“孩儿只能说尽力而为!”p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密王妃难过的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宁可将你的品行换成才干,这样的话,这些年来你不用这么累,鹤儿也未必需要离家那么久”p
听到幼弟,容清酌下意识的垂眸,掩住眼底的苦涩与复杂,有点局促的说道:“这都是孩儿无能,才害了三弟!”p
“这不是你们兄弟的错。”高密王妃摇头,说道,“这是我这个做母妃的太愚蠢太废物,没有保护好你们!”p
她眼中泛起晶莹,轻吁道,“这会儿的局面,我这个做母妃的,也没什么能够帮你的。我只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回天,那时候容菁又还没好的话试试联络鹤儿罢!”p
赵姑姑有些不忍的转过头去,眼角似瞥见容清酌下意识的颤抖了下。p
“这不是我偏袒鹤儿。”高密王妃抿了会儿嘴,低声解释,“只是如果一定要落在别人手里,至少你跟鹤儿是兄弟。”p
“母妃,您知道的,孩儿一直都想将世子之位让给三弟。”容清酌沉默了片刻,也低声说道,“但是父王若果父王好好儿的,孩儿也就现在孩儿您知道父王为什么一直不喜欢三弟虽然孩儿从前觉得但这些年来尤其是这两年孩儿真的不敢拿父王冒险母妃,孩儿知道您疼三弟,也疼孩儿,但这件事情不是孩儿自己不想让着三弟。”p
高密王妃怅然若失的笑了笑,说道:“所以你也信了容菁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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