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害怕了。”p

    “毕竟就好像一户人家家财万贯的时候，在赌桌上输个千儿八百的，也是无所谓。”p

    “但若家道中落，家里统共就剩了十两银子，吃饭穿衣过日子都指着这笔钱，这时候压上了赌桌舅舅以为，这家人还能够对于输赢无所谓么？”p

    “我以为他至少会尝试下南下的。”提到这个对峙多年的老对头，赵适多少有些唏嘘，“毕竟郑侯虽然对继室嫡子不怎么样，在宠妾去后，庶子也渐渐的失去他宠爱，但对这个原配嫡子，真的是掏心掏肺了！”p

    “之前孟家乾在西疆联合咱们坑了茹茹一把，这事儿要是其他子弟做的，郑侯绝对不会放过！”p

    “就因为孟家乾是孟伯勤的亲生儿子，且是出了名的偏爱的儿子，郑侯那边据说竟只写了封信来呵斥了几句可见他对孟伯勤是真的疼爱，甚至爱屋及乌，对孟伯勤膝下诸子，亦是另眼看待！”p

    “这样的老父惨死长安，他不敢报仇不敢收尸，甚至连姿态都不做一下吗？”p

    “如今突兀而去，叛逃敌国，可想过长安的街巷阡陌之间，兴许郑侯等人的尸身，至今无人收殓，还在等他？”p

    “他不去，昔日声名赫赫的一代公侯，说不得死后连尸身入土也不能得，竟成了虫蚁野犬的口中食！！！”p

    “这岂是人子所为？！”p

    “遑论是最受重视的嗣子！！！”p

    相比赵适对郑侯等人的愤慨，容睡鹤倒是觉得这很正常：“郑侯等人遭遇的消息传来北疆之后，孟伯勤犹豫了很久，其实他的选择就两个：一个是报仇，一个是不报仇。”p

    “报仇要面对的问题也是两个：赢了怎么办？输了怎么办？”p

    “赢了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p

    “然而倘若输了的话昔年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孟氏，只怕就只能靠孟归羽兄弟延续血脉了。”p

    “但孟归羽兄弟同郑侯一脉有罅隙，他们就算传承下去，会管郑侯这一支么？先人无人祭祀，血脉无人传承，这点有的人想的开，有的人却是怎么都想不开的。”p

    容睡鹤淡然一笑，“至于说不报仇，其实也就是选择一种最稳妥的方式来保全血脉。”p

    “那么选择也是两个：留在北疆，离开北疆。”p

    “先说留在北疆，虽然说北疆是孟氏跟孟伯勤经营多年的地方，然而到底跟西疆于我的情况不一样。西疆我是将之前说了算的人都赶走或弄死，如今就我一人做主的可北疆不然，舅舅固然奈何不了孟伯勤，孟伯勤又何尝奈何得了舅舅？”p

    “这还是以前。”p

    “这会儿郑侯他们死伤殆尽，舅舅的妹夫跟外甥却都还在，长此以往，此消彼长，孟伯勤落入下风，任凭舅舅处置，不过是早晚的事情！”p

    “所以他要是没蠢到家，就不该选择留下！”p

    “至于说离开北疆孟氏之前掺合的事情，可是意在天下的！”p

    “所以站的高摔的重，如今中土虽大，却哪里有他们的安身之处？除非他自己打出一块安身之处来！”p

    “只是连经营多年的北疆都没把握全盘拿下，遑论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处？”p

    “这种情况下，他不去茹茹，还能去哪里？”p

    “既然都决定放弃报仇，保全血脉，以传承孟氏了他还假惺惺的尝试南下做什么？”p

    “万一失手被截在半路，连投靠茹茹都不成，岂不是糟糕？！”p

    他最后总结，“孟伯勤此番的动作，很是干脆利落，倒是透露出些许行伍中人的干脆。”p

    “这话却是跟行伍中人有仇了！”赵适不悦，“卖国都能这么干脆，根本不当人子！难为还值得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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