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端了菜进来磕头道贺,虽然知道他是故意讨好,夫妇俩仍旧很高兴的赏下一对银铤。
府里的下人们变着法子给主人道贺兼讨赏且不说,单说外间,得知此事后,倪寄道几个都是大喜过望,倪寄道甚至立刻走到后堂,要妻子张氏收拾贺礼,好往刺史府去道贺。
张氏见状很是不解,说道:“老爷素来不喜密贞郡王还有郡王妃,之前私下里常常希望这夫妇俩都没个好下场的。又说那郡王妃生身之母子嗣不丰,说不得也是个生不了的。如今她过门尚未转年就有了身孕,何以老爷反而喜笑颜开了?”
“你知道个什么?”倪寄道拈着胡须,微勾嘴角说道,“这密贞夫妇呀,就是一对祸害!偏生出身不俗,老爷我不但弹压不住,还不能不受他们的气!这不老天有眼,这会儿那盛氏有喜了?”
他说到此处冷笑了几声,方继续道,“寻常时候,这盛氏有喜,对他们夫妇来讲,倒也是件喜事!但现在?这西疆偌大地方,却军备松弛,正是大穆软肋所在!盛氏本是闺中弱质,就算是无事一身轻的时候,行动尚且不便,这会儿还有喜在身,一旦事情有变,且看她走不走得了?!”
“她一个女流,就算走不掉,于大局影响也未必多大。”
“但密贞跟她自来感情深厚,甚至不在乎在人前承认惧内!”
“回头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密贞是走是不走?”
“不走就给她陪葬;走的话,且不说抛妻弃子之人的声名,就说盛氏乃是南风郡三家的掌上明珠,他这么做,等若是一下子把三家都给得罪了不说,传闻盛家长孙,最近已与江南洛家嫡女定亲!”
“那洛家可是不亚于高家的门第!”
“密贞之所以能够在西疆耀武扬威,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归根到底,不就是这四家人站在他身后,为他源源不断的提供财力上的支持么?”
“否则就朝廷给西疆的那点儿拨款,说句不好听的话,打发叫花子似的!”
“吉山营再怎么忠心耿耿,西疆军再跟咱们离心离德,也得先吃饭不是?”
“饭都吃不起,还要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他以为他是谁?!”
“那四家之所以会对他出手大方,归根到底是因为那盛氏。”
“没有了盛氏这个枢纽,那四家同密贞之间的关系,岂能不生疏?”
“而密贞跟高密王爷据说还十分不和睦……到时候无论是高密王还是孟氏,对那四家晓以利害,还怕不能对密贞釜底抽薪?!”
倪寄道说着,嘴角露出冷笑来,“到那时候,且看他怎么个身败名裂法!”
张氏闻言就是忧虑,道:“老爷!那雁影还在冯老夫人跟前哪?既然密贞郡王同郡王妃这会儿是这样的危险,怎么还能继续叫她待在刺史府?咱们得赶紧把她接回来啊!”
“不行!”倪寄道对于倪雁影这个机灵识趣的女儿虽然颇为喜爱,但也只是喜爱而已,不然也不会任凭倪雁影在刺史府一住这么久,此刻听了妻子的话,正要随口答应,忽然想到一点,说道,“雁影好不容易才同那南风郡的冯老夫人搭上了关系,这会儿盛氏才有身孕,就把她喊回来,她以后还能回到刺史府去吗?如此那边岂能不怀疑,咱们是专门喊她回来,叮嘱她谋害盛氏的法子的?”
张氏吃惊道:“老爷,咱们把雁影接回来之后,那当然就是给她找个夫家,给她安排出阁了!怎么还继续叫她去刺史府长住的?本来刺史府就冯老夫人一个做客的长辈,叫雁影这种没出阁的女孩儿过去长住,就不是太合适了。这会儿郡王妃有喜,刺史府一定会尽快请冯老夫人回去主持大局!”
“这么着,雁影若还不主动提起回来的事情,继续留在那里碍手碍脚的,里里外外岂能不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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