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婆婆在豆豆心目中一直是无所不能无比强大的。
此时她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真是把豆豆吓了一跳。
她把小脑袋从伊婆婆怀中抬起来道:“师傅,是不是那老头儿欺负你了?”
豆豆也不管什么礼不礼貌了,让师傅不高兴的人不配做“老爷子”,只能以“老头儿”呼之。
她话音刚落,那老头儿已经来到了两人跟前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他忙对伊婆婆解释道:“燕婉,别听小丫头胡说八道,为夫已经依照你的吩咐把她带回庄子里,简直是费尽了心力,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豆豆心道,这老头儿果然是师公。
还有,师傅从前说她姓伊名恩,这“燕婉”不知道是她的闺名还是小字。
只是听师公话里的意思,他遇到自己不是偶然,而是依照师傅的吩咐在顺庆府北城门那里等候了许久?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伊婆婆对待老头儿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轻斥道:“梅仲归!你看看自己那副德行,身上的臭味可以熏出十里地!还不赶紧去洗漱换衣裳,再亲手做一桌好菜替沅儿接风洗尘。”
豆豆忙道:“师傅,不用麻烦师公”
伊婆婆道:“他不是你师公,以后就叫他梅老头儿。”
梅老头儿?豆豆撇了撇小嘴。
既然知道是师公,她自然不好直呼老人家为梅老头儿。
只是听师傅唤他梅仲归,再联想师傅开的那些酒楼的名字。
忘归楼,醉忘归都有忘归这两个字。
师傅的意思是想把师公给忘了。
几十年的结发夫妻,是有多大的误会才结下了这么深的仇怨。
老头儿被伊婆婆这般呵斥却显得十分开心,一双老眼都笑得眯了起来:“燕婉,为夫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我马上去梳洗,你先带元家丫头去休息,酒菜很快就到。”
伊婆婆才不想理他,拉着豆豆的小手朝她住的院子里走去。
很快就有丫鬟伺候豆豆去伊婆婆屋里的净房中沐浴换衣裳。
收拾妥当后师徒俩一起歪在了美人榻上。
伊婆婆道:“沅儿,翟掌柜传来的消息说你三月下旬就从京里出发了,为师估摸着你肯定要到顺庆府来,怎的竟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豆豆刚沐浴过的小脸比之前白净了许多,听师傅询问,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她虽然是个厚脸皮,可万里迢迢去边关寻心上人这件事怎么好开口嘛。
小声嗫嚅道:“师傅,沅儿先去了一趟凉州府所以就耽搁了一些时日”
伊婆婆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出这里面有问题,只是来日方长,有些事情不需要着急盘问。
她笑道:“既然到了师傅这里,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去多想了,顺庆府虽然不比京里那般热闹,却是个很舒服的地方,你就陪着师傅多住些日子。”
豆豆心知在京城遭遇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师傅,可她老人家竟半句都不询问。
不是她不关心自己,而是不想提起这些糟心的事情让自己不开心。
师傅果然是最懂得她心意的人。
她把小脑袋扎进伊婆婆怀里,糯糯道:“师傅对沅儿最好了,那些事情过几日和师傅讲。”
伊婆婆不再多言,轻轻摩挲着豆豆纤瘦的肩背道:“为师本想巡视完酒楼就折返回青州府的,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就回顺庆府来了,听翟掌柜说酒楼的事情你做的不错,这很好。”
师傅的怀抱太舒服,豆豆像是睡着了一样。
好半天她才再次开口:“师傅,师公根本都没有见过我,您让他在城门口这样候着真是辛苦他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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