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席子上已经坐了不少的人,偏厅里有位上了点年纪的阿姨在折纸元宝,见她下楼就问了句:“醒了?睡得好不好?”
“……挺好的。”余声忙笑笑,应了声好。
叶长生听到她的声音,忙起身走了过来,“我带你去吃早饭,要快点,不然会耽误做法事的时辰。”
余声忙点头应是,又忍不住埋怨道:“你也不叫我。”
“没事,咱们家本来也不是这里的,没那么多讲究,心意到就行。”叶长生淡淡的道,拿了个包子和一瓶牛nǎi递给她。
“……我能去外面坐着吃吗?”厨房里放满了采购回来的米面油盐和食材,余声愣了愣,随后扭头去看叶长生。
叶长生也愣了愣,然后有些讪讪的看着她解释道:“我忘了刚买了这些东西回来,你去别的地方吃,不过不能在客厅吃。”
余声闻言翻了个白眼,“死者为大,我当着nǎinǎi的面吃早饭,心得有多大。”
干燥的天气地面只有尘土,于是她便揣着早饭踩着白袜子跑到了大门外,门外有请来的法事班子正在忙着糊纸幡,黑布做底白纸写的字,还有彩色的花圈,做好后就撑在了客厅的门口。
门外还有两个柴火堆,火堆上架着两口大锅,对面的墙根边上支了阳伞和桌椅,余声觉得奇怪,就问了问在煮菜的姨妈,“姨妈,这是要干什么呀?”
“我们这里的风俗嘛,出殡回来的时候,丧家要用水酒佳肴款待前来奔葬的三亲六戚及朋友的。”姨妈笑了笑,用大勺子翻了翻锅里的大块猪ròu,又催她,“快吃完了进去坐着,今天你们这些小孩子什么都不用做,坐着就可以了。”
“……哦哦。”余声忙应声,三两下将包子牛nǎi吃完,转身就回了客厅,在叶长生的身边坐了下来。
叶长生的叔叔婶婶并其他的堂弟妹是早上才到的,也许是已经听说余声来了的事,见到她时倒不觉得好奇,只是善意的笑笑,也不多说话。
渐渐有人来吊唁,多是亲朋和邻里,不乏远道而来的同事和学生,余声甚至听到了有人喊某书记某主任的,想来都是因为叶家特殊的身份所致。
按程序是要哭丧的,由叶长生的大伯母起头,屋子里飞快的变得哭声一片,余声的耳边是时高时低时大时小的哭声,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叶长生,却发现他一脸的木然,唯有眼角的红色泄露出他的情绪。
她听着这片哭声,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一样是白衣黑裙,一样是木愣愣的站在灵堂上,机械的向每个来送行的人们鞠躬道谢,一声声的节哀传进她的耳里,难过和绝望却像潮水经久不息。
余声低着头,眼泪从眼眶掉了出来,砸在她的裙子上,叶长生突然伸手碰了碰她放在席子上的手背。他的手是冰冷而颤抖的,她愣了愣,忍住了说话的冲动。
出殡的时间选在了十一点,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开始做法事,先是在厅门前安放一张八仙桌,摆上茶酒等供品,道士披道袍绕桌做法事,叶父和叶长生这些儿孙辈的男丁们在八仙桌前的席子上手执幡子盘膝坐着,余声跟着叶母这些亲属在一旁长跪而泣。
余声听到法师一边摇着铃一边吟唱,一如何二如何,大概都是些表达哀痛和祈求保佑的话,听着听着竟有些恍惚。
生和死,仿佛是终点又是起点,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寄托了父母亲人的期望,死去时又带着亲朋故旧的祈求。
法事毕,按时入殓,入殓时按道事卦书所讲,不能见者须回避之,法师仔细问过众人的生辰年岁,确定无碍后由族人将篓席裹尸入殓,封上棺盖。
棺木出厅门时,余声作为孙媳fù由叶母带着和叶伯母等人分别站在厅门和大门的门槛旁边,一是挽留死者之意,二是防抬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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